《王上开恩》笛芙 文案: 本来就是混一口饭吃,为什么就被微服私访的皇帝给抓起来了呢? 高冷淡定的皇帝动不动就要砍了他,生死攸关,胡言只好开启嘴炮能力+++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王上开恩呐!! (嘴炮小骗子受x冰山皇帝攻) ———————————————————— 胡言:对别人不正经是为了谋生,对你不正经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赵书恭:不想笑的时候,不用笑,有寡人在 注:本文主要是说二人冒险各个国家最后修成正果的故事,不狗血,前几章节奏会有点慢,后面就会好啦 内容标签: 奇幻魔幻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胡言,赵书恭 ┃ 配角:一群帅气的小哥哥 ┃ 其它:欢脱 第1章 出口成祸   胡言又剁了两下脚底下的黄金地板。   是...真的唉,忍不住环顾了一下四周,彼时早上那个男子身着龙袍,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准确来说...胡言是被抓进来的,为什么呢?   这要从大清早开始说起...   ......   “小骗砸,今天又要说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啊”   “今天要说的可厉害了,昨晚我梦见不越国的开国皇帝了!”   这一听噱头可比以往都大,大家伙听的一愣一愣的   “他告诉我,我们县在近些日子,可要发大财了,还叫我们囤好粮食,在不久以后,会有一批别国的王公贵族来这避难,我们好卖出去呢”   “真的假的?”   “话呢就撂倒这了,先皇的话您信不信自己掂量吧,反正我回头是要屯粮了”   话是这么说,然而胡言自己都尚且养不活,哪来的钱屯粮   “反正买些粮食回去也放不坏,迟早要吃的不是,不买白不买”   “就信你这小子一回”   还是有些人信了几分,家里开了商铺的人随手丢了几个铜钱,这胡言立刻笑弯成了月牙眼   “谢谢爷嘞,祝您出门不遇灾,转头发大财”   “好了好了,就信你个小骗子一回”   ”您只管信我,我不会骗你的,还有,我叫胡言”   “听说,昨天你梦到寡人的父皇了,可有说寡人些什么?”   胡言抬眼,此人穿着暗蓝色的长袍,细看之下,还有些精美的花纹,好一派贵公子模样,就是有些不苟言笑,少了亲切感   “嗯,这个嘛”   胡言拿起自己的碗,抖了抖里面为数不多的铜钱   那男子身边的人倒是机灵,赶紧放了一块银子进去   “哇...您父皇没说什么,只是叫你好好用功读书,将来考取功名,报效朝廷”   接下来呢侍卫一个中气十足的“大胆”还没开口,这男子便摆摆手转身走了   “带回宫中吧”   他就是这么被刀挟持进来的...   ......   “你说,先皇叫寡人好好念书,是吗?”   这皇帝怎么就这么喜欢用你说来开题,他就没有一点自己组织语言的能力吗...   “回王上,确实如此”   胡言学着一开始进宫时侍卫的模样拱着手道   “先皇还说了什么?”   “你从头到尾,抖个不停,是腿脚有疾吗?”   胡言打小察言观色惯了,这一听语气不好了,顿时停下了试探黄金的脚,又一拱手   “回王上...实不”   “若是有疾,便砍了吧”   “草民一出生就会活蹦乱跳打小没生过病腿脚也从未落过毛病谢王上关心!”   “......”   “罢了,本以为是个有趣的人呢,骁战”   “臣在!”   胡言本以为这皇帝会大发慈悲的放他回去   “带下去”   “草民谢过”   “砍了吧”   “王...上...”   “是!”   胡言石化了两三秒钟,在骁战向他走来的一瞬间求生欲让他瞬间反应过来,当即摆了摆不存在的衣袖,一改平时玩世不恭的模样,正气凛然道   “王上!您不能杀我呀”   然而皇帝对他好像没了兴趣只是低头看奏折,不再理睬   “草民有五十个您不能杀我的理由!”   这皇帝虽顿了顿,但也没抬头   “一百个!草民有一百个您不能杀我的理由!”   “哦?”   骁战停下了   “第一!草民长得风流倜傥”   除去胡言爱说胡话这一点,他确实生得十分好看,笑起来的时候会有月牙眼,给人一种无害感。   风流倜傥少了点但确实是好看的,就是皮肤有些黑...   “寡人可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美丑而饶恕一个人的罪过”   “但草民自认为是人才”   “当真是不知死活”   “王上且听我说完,我生的好看,自然容易让人有亲切感,再加上我能说会道,只要王上找人加以雕琢,无论是在外交或是迎接外史这方面,都会有用的到草民的地方”   虽是关乎生死的胡言乱语,听来却有几分道理   “寡人宫中多的是你这样的人”   “草民愿意比试,若是输了...任凭王上处置!”   “你凭什么要寡人的机会?”   “草民出身市井,倘若日后真的可堪一用,只会传王上是个不顾他人出身的明君,树立更多的威信,同时还能招揽更多的有识之士!有利而无一害”   “准了”   “谢王上”   胡言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虽然表面上侃侃而谈的,其实背已经湿了一大半了   “骁战”   “臣在”   “把他交给李公公”   这是...要阉了我吗?   “安排个住处予他...”   “你跪下作甚?”   “王上金龙玉体散发出来的光辉让草民直不起腰”   本是怂气的一跪,直接变成了五体投地   “......”   “都下去吧”   “是”   “是”   这一出了宣政殿,那股子压抑劲顿时没有了,碍于这个骁战还在旁边,胡言还是很守本分的。   在他面前的是极长的石阶,站在上面有一种看不着尾的感觉,那名叫骁战的侍卫带着胡言走下台阶,左拐进了一条长廊,长廊两边皆是上等的红木,两边有湖,有没有鱼就不知道了,毕竟骁战走的极快,不用心跟着压根赶不上。   就这么拐来拐去的,胡言都觉得这人是不是在整自己,穿过这条宽巷子骁战终于把他带进了一个小小的宫殿,完全和宣政殿没法比   “奴才拜见骁将军”   才进去,就见着一个人约摸四十岁的公公在行礼,想必是李公公了,他穿的衣服与其他人也不同,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这是王上的客卿,安排个住处予他吧”   “是”   这李公公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边了,然而骁战才出门,他便立马板下脸,撇了胡言一眼就转过身走了   看来不是个善茬...   没多久一个小太监拿来了一把斧子   “李公公叫你去砍柴”   “好嘞”   胡言接过斧子坐在一个小太监旁边,虽比不上他们熟练,但胡言也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倒没很吃力。可是这劈久了,胡言就有些闷了,看到一旁的小太监认认真真的看着柴   “嘿,你叫什么名字呀”   胡言撞了一下早上递给他斧子的那个小太监   “嘘!工作期间是不准交头接耳的”   “这么严格...谁定的啊”   “当然是李公公呀,这儿属他官最大”   “我和你说,虽然骁将军说你是客卿,但是吧李公公可不吃这一套,过往的所谓客卿,其实都是软禁而已,你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王上?”   “这个嘛...可能王上就是欣赏我的才华呢”   那小太监上下瞧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声   “这么乐观的人我还是第一回 见呢”   “吵吵什么呢,咱家是不是说过砍柴的时候不能说话!你们都是聋的吗”   那小太监听到李公公的话立刻噤了声   “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李公公抓过一个太监就问,那太监自然拼命摇头,还一直用眼神示意,李公公当即抓过胡言身旁的小太监的领子   “是你吧?啊?”   “不...不是”   “还敢撒谎!来人呀!”   “公公饶命啊”   “等一等”   “怎么?想一起挨打?那就一起”   “唉,公公且慢,我是想认罪的,这位小公公呢确实没有说话,刚刚啊,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既然你这么想给屁股开开花,那我就成全你”   那公公的声音甚是尖锐,听着怪难受的   “公公又且慢,我与王上有一个赌约,三日后进行比试。若是我到时候病了或者下不了床了,李公公怕是也有责任吧”   “你敢威胁我?”   “不敢不敢,但我是骁将军送过来的,以往的客卿有过这种待遇吗?”   仔细想了想,确实,以往的所谓客卿都是叫个小太监领过来的,连自己都动用不上...   “好好干活!今天你们两个不准吃饭”   “李公公慢走”   “真厉害”那小太监刚刚被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此刻又有些崇拜的看着胡言   “砍柴吧”   有了这一出,其他的太监自然知道胡言得罪了公公,便有意无意的疏远了他们,胡言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也没有太在意,只得静下心来劈柴。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 我们小受是个三观很正的孩子嘻嘻 。 其实胡言是有点外热内冷的人泥门信吗? 第2章 初露锋芒   这客卿着实不好当,一句话说就是,工作时间极其长休息时间极其短,没有饭吃,只有馒头。而且就算是馒头都还要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胡言才从一众人中保住了一个馒头   “怎么唉声叹气的”   “没抢到吃的”   “喏,给你”   “哎!馒头”   “慢点吃”胡言说着又倒了一杯水给他   “你多大了?”   “十五了”   “您呢?您多少岁了”   “我嘛...大概十七了吧”   “大概?大人连自己多大都不知道吗?”   “哈哈,当然是知道的,逗你玩呢”   “哦,大人三天以后真的会被召见吗?”   “谁知道呢”   “大人是骗公公的?那到时候...”   “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还有三天...两天快活不是”   “大人真是乐观”   “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嗯”   “大人?”   “怎么了”胡言刚闭上眼没一会,那小太监又把他叫醒了   “您是不是,没洗澡?”   “哎呀,一忙起来我都忘记了,哈哈”   这胡言居无定所惯了,平时耍嘴皮子的钱也只够填饱肚子,连家都是一个破和尚庙,所以经常是三天两头才去河边洗一次澡。但是今天砍柴累了一天,浑身是汗,这一闻,确实是要洗澡了。   胡言借了那小太监一件衣服就往外走,幸好也是夏天,院外就有一口井,他打了两桶水就到了一个没人的地,脱下衣服洗澡   夏天洗井水其实还是有些凉的,他这一洗风一吹还真有些冷,月光照不下来,不然一定会看见被水拂过的脸上显露出的白皙皮肤,在房顶的骁战看到这一幕有些不自在的撇过了头。   胡言三两下冲洗干净了,又就着剩下的一点水洗了洗衣服,晾在竹竿上才回了房。进门前抹了一把墙灰在脸上,又变成了进宫时黝黑的模样   一看小太监已经睡着了,动作稍稍放轻了些,然后慢悠悠的钻进了被窝里。   这真是好巧不巧,离胡言说的三日之期还没到,这骁将军第二天晌午又来了,胡言弯着月牙眼问了那小太监的名字,就走了   还是同一个地方,胡言穿着跟昨天一样的衣服,站在宣政殿上,此时殿内除了皇帝和那骁战,还多了两个人,一老一年轻男子   “开始吧”   “请王上赐题”那老一些的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比起胡言生涩的动作,那可漂亮的多了   “那便说一说,近来的科举制吧”   “是”   “额...王上”胡言拱了拱手   “何事?”   “何为科举制”殿内的人除了胡言,皆是愣了愣,后来又想通了,胡言并非朝中之人,这个科举制不明白很正常   王上应许了外交史的眼神   “科举制,是近日吏部尚书提出的一个制度,崇尚不问出处,通过考试,皆能做官”   “这...很好啊!”胡言此话一出这外交史又是愣了愣,但是时间不长   “胡闹!这平民百姓,何以上得宣政殿”   “草民就是一个,何以上不得”   “若是随随便便一个平民百姓都能做官,如此大的不公平,让王族那些战死沙场立过功勋的祖先怎么想”   “大人,若是一个平民能进的来宣政殿,必是通过了科举考试的层层选拔,何以说是随随便便呢?再者,只是让平民百姓获得一个机会,并没有剥削贵族子弟的权利,哪何来不公平一说?”   “贵族子弟从小便知书识礼,日后做了官即便建树不大,也不会上不得台面”   “大人是说,平民家的孩子,上不得台面?”   那外交史哼了一声,不做回答   “诗书礼仪皆可培养,若是足够聪慧,想必花的时间不会比寒窗十年要久吧。同理可知,若是一个人天生愚钝,即便请再好的先生,怕是也学不好吧”   “荒唐,你是说我王朝子弟天资愚钝?”   “胡言不敢”   他弯着月牙眼看着外交史,这片刻之下,外交史气的已经脸都红了,胡言却还是游刃有余,胜负早已分了。   其实外交史经验比胡言要足,就是思想有些守旧,也亏得皇帝出的题到了点上,若是谈外交之类的,胡言怕是难以招架。   “王上,此人妖言惑众,不可信之啊.”   “王上,寒门子弟中有许多满腹经纶之人,如果因为才学以外的限制而阻挡了他们的抱负,该多寒心呐”   “好了,寡人觉得,王卿与胡卿说的皆有道理,寡人会考量的,王卿先退下吧”   “是”   “胡言”   “草民在”   “你便做寡人的辅弥吧”   “王上...”   “说”   “辅弥...是做什么的”   皇帝深出了口气,看了一眼骁战   “皇上写字,画画,外出时随行之人”   噢...就一带把的小太监喽   “你不高兴?”   “没,没有”   “那还不谢过皇上”   “噢对对,谢王上隆恩”   皇帝摆了摆手,于是两人都退下去了   “骁将军”   “何事?”   “那我,以后住哪?”   “自然是住在御书房旁边的偏殿里,晚些会有公公带你过去”   胡言拱了拱手,那骁战就走了   没多久确实来了一个公公,比起李公公,这位要圆润许多,看起来也和蔼些   “是胡辅弥吗?”   “劳烦公公了”   “不劳烦不劳烦哈哈”七弯八拐的走到了御书房,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停下了   “以后您就住这了,晚上咱家会叫人把大人的官服和宫服送来,再晚些就是明天”   “谢过公公”   “咱家这就走啦”   胡言推开门,里面有个不大不小的厅房,往右边走就是一张床,左边有个浴桶放着,估计是洗澡的地方,地方虽然不大,但胡言却忍不住红了眼睛   阿爷,我出息了   怎么眼睛越来越酸了   “阿嚏!阿...嚏!”胡言争取在被呛死之前跑出了房子   “我去!皇宫的人都这么不讲卫生的吗”   他忍不住又咳了两声,便认命似的出去找水,这皇宫当真是大的不可言喻,每一条宽巷都几乎一模一样,但他记性极好,终于找到一口井,抬了一桶水回去,然后进了房间随手拿起一块布打湿了就开始干活。   这个房间,床上,地上,桌上,被褥上,全都是灰,胡言感叹晚上怕是只能睡地板了...   一直忙活到傍晚,那一床满是灰尘的棉被还没时间洗,胡言只好随手把那一大团丢在地上,擦干净了床板,躺上去了。   该庆幸的是这时终于有宫人把官服送来了,看到胡言忙的不可开交,忙识相的抱着棉被去洗了   “呼”胡言躺在床上,随手拿起了放在床边的叠的整整齐齐的官服,比起太监的红衣与蓝衣,胡言的可好看多了,颜色是暗蓝色,摸起来也很舒服,袖口领口处还有点缀,除此以外还有一顶官帽。   另一套则是宫服,应该是私下穿的,与官服最大的不同点就是私服是左右开的,系一条腰带即可,而官服则有扣子,一直斜扣到心口,而且官服的件数也要多一些。   胡言好久好久没有穿过新衣服了,别提多开心了,正打算找个地方洗澡,就有人送饭过来了   “大人,这是今晚的饭菜”   “好好好”有鱼有菜还有饭!看来是个美差了   “大人可还有吩咐?”   “有一个问题,哪里可以打水洗澡?”   “大人要现在沐浴吗?”   “对啊”   “那奴婢便去抬水了”   “唉,那你得告诉我到哪打水呀,不然以后我自己怎么洗澡”   “回大人,大人是王上的辅弥,要求在服侍王上沐浴以前便洗干净身子,所以大人不必担心沐浴的问题”   这信息量有点大,我不用每天抬水洗澡,是好事。可是服侍皇上洗澡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每天洗澡的习惯啊!今天是庆祝新衣服才象征性洗个澡的好吗!   “大人?”   “没...没事了”   “那王上一般什么时候沐浴”   “这个...奴婢也不知”那宫女似是红了红脸...   “好吧好吧,你先去吧,帮我打水过来吧”   “是”   “看来这个差事除了不饿肚子是一点都不自在啊...”   胡言撑着脸,几秒钟以后还是觉得不能浪费粮食,便勤快的啃起了饭 第3章 再露锋芒   胡言放下碗筷,休整了一番便打算沐浴更衣了,这一桶温水泡的可有些自在,胡言不自觉的就睡着了   “小团子,你过来,阿爷有东西给你”   “什么呀”   “你看看是什么?”   “是肉包子!阿爷怎么这么厉害”   “吃吧,阿爷本事大着呢”   “阿爷先吃”   “阿爷饱了”   “胡大人   ”一阵敲门声在门外响起,胡言吓了一个颤抖,才发现自己还泡在浴桶里。水已经不那么热了,还有一点点余温,胡言抹了一把脸,从浴桶中起来,穿上了宫服便开了门。他生得眉清目秀,宫服衬在身上很是好看,举手投足有那么些意蕴   “胡大人”   “走吧”   “您...您的脸”   胡言下意识跟着摸上了自己的脸,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平时是抹灰的,刚刚匆匆忙忙抹了把脸起来了此刻怕是成了大花猫了。   权衡再三,胡言还是决定把脸洗干净了去面圣。这在出门,可看的那宫女羞红了脸   “王上在御书房等您”   “好嘞”才走两步胡言又停下来   “御书房怎么走?”   那宫女虽有些惊讶,还是顺从的把他从门口带到了旁边的御书房。看着胡言进去,那宫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御书房”三个大字,胡大人...莫不是不识字?   他开门关门的动作很轻,但皇帝还是察觉到了,看着他这副模样倒是愣了愣   “胡言?”   “臣在”   “替朕研墨”   “是”   胡言当即走到皇帝身旁,拿起一个墨块便开始研磨,他的手指谈不上细,但是也不粗,再加上很白,倒是十分好看   胡言表面上专注的研墨,实际上眼睛时不时的就往皇帝的画那瞟,这皇帝的画工倒是不错,画的是梅花,眼看着已经在题词了   映江寒,独梅傲雪怡然   ——赵书恭   赵书恭...这字真好看呐...什么时候我的字能写成这样喽,胡言一发呆这动作就慢了,后来索性就静止了   “胡言”   “臣在!”   “墨洒出来了”   “王上恕罪”   胡言立马停下手,低头一副诚心悔过的样子   “罢了,伺候朕沐浴吧”   “是”胡言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罢了下一句又是——砍了吧...以后自己会不会做噩梦...   皇帝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有一个专门的沐浴的宫殿,里面是一个极大用白玉建造的浴池,乖乖...这该是心疼水还是心疼钱嘞。   赵书恭伸开双手,胡言自觉的伸手帮他宽衣解带,他很高,胡言本来觉得自己挺高的,但赵书恭却还比他高出半个头,宽衣结束赵书恭自顾自就下了浴池坐下了闭上眼,胡言认命似的拿起一块丝绸,帮他从背开始擦拭。   本来宫服是有宽大的袖子的,但是进来一起就被宫人脱去了,倒是方便做事   “胡言”   “臣在”   “理由”   “啥?”纵然他机灵,一时却愣了愣   “不杀你的理由”   “哦对对对,第二个理由嘛...就是臣现在是王上的辅弥”   赵书恭闭眼让胡言擦着手,不予回复   “不越朝律法所说,新官上任三天不得近女色,唯恐失了正气”   “与寡人杀不杀你有何干系?”   “咳咳...王上,臣首先要有命,其次才能守得住这条律法,臣的性命微不足道,但若坏了国法损了国威,微臣便是千古罪人啊”   “寡人若废了你如何?”   “不越朝律法所说,罢免的官员当告老还乡,额,同理,臣首先要有命...”   “好了”   胡言很适时的闭上了嘴,赵书恭伸了一只手出水面,他很机灵的拿了一块新的绸缎递给他   “你怎会如此熟知我朝律法”   赵书恭一边擦着脸一边问着胡言,胡言手下动作也未停   “咳咳...身为不越朝的百姓,了解一个国家的律法才能严己恪礼,不求为国家做出大贡献,但求当一个好平民。”   “实话”   “臣在住的房间发现一本书,便是《不越朝法》于是趁着吃饭时读了一阵子”   “一下午便看完了?”   “臣愧不敢当,只读了一半,还有一半未读”   “很好”   我也觉得很好,里面还有很多条够我凑合呢,不越朝法真是个好东西   “以后不得用不越朝法充当理由”   “是”   “力气”   “是~”胡言立马放小了力   “回去把剩下的也看完吧”   “臣遵命”   赵书恭猛的一回头,先不说胡言被甩了一脸水,这要吃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王...上”   赵书恭突然的就笑了,不是冷笑,但是胡言实在不敢去猜赵书恭是对他开心的...笑了一下?毕竟他砍人的频率比笑的频率还高,的多   愣神的一瞬间,赵书恭已经从浴池起来了,胡言急急忙忙的给他穿上了衣服,此后相安无事。   胡言伺候完赵书恭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月亮早就高高挂在半中了,他伸了一个懒腰,宽大的宫服从手臂上滑下来,露出小半截白皙的手臂   赵书恭已经开始走了,十几个小太监和宫女急忙跟在身后,不敢怠慢,胡言见状也只好跟上去了,出了御书房的宫殿外面就是一顶金黄色的轿子,不用想都知道是赵书恭的轿子。   胡言作为辅弥只有跟在轿旁跟跑的份,等轿子停在御膳房门口时,就胡言累的快趴下了,毕竟比不上常年做这些的宫人,赵书恭下了轿,胡言便顺了口气急忙跟在旁边。   接下来就这么看着赵书恭用前菜,正菜,饭后点心前前后后看了半个多时辰...看的胡言不自觉的又饿了。   赵书恭当真是个不累死自己不罢休的主。用过晚膳又奔着御书房,难道他每天都在朝堂御书房御膳房三个点跑吗?看来这皇帝真不好当...太无味了。   此后赵书恭看奏折,胡言便站在一边,直到他休息,胡言才得以回房   “阿爷啊...这辅弥是真不好当...”   胡言已经动了逃出去的念头,当混混的时候无聊还能逗逗小孩逗逗蛐蛐,实在不行就去山里住两天边吃野味边看风景...甭提多快活了...但是想了想皇宫的守卫和丰盛的一日三餐...   他索性就往床上一躺,不作他想。   幸好赵书恭早朝的时候用不着胡言,他还得以睡一个懒觉,才被送早饭的宫女叫起来,换上了宫服,就等着晚上王上回御书房就成。   那这大半天闲着无聊不是,胡言便穿着宫服四处溜达。出了御书房的宫殿后面有一口井,也有一个像庭院一样的地方,想必从御书房的窗户往外瞧能看到四季的景色,倒是个好去处。   “乖乖,居然有只鸡...不会是御膳房那跑出来的吧”   胡言左右瞧了瞧,此时正好是秋天,一地枯黄的落叶,那只鸡倒讲究,堆了一撮枯树叶,正在上面打盹呢。胡言抓起自己及地的宫服抱作一团,蹑手蹑脚的靠近那只鸡。早上吃的太清淡了,正好给我解解馋。   胡言是谁。山野之王啊,除了狮子老虎他什么没吃过,抓一只鸡根本不在话下,扑倒在地的同时鸡毛落叶飞了满天,胡言直接掐晕了那只鸡,立马就在他手底下安静了。   他匆匆忙忙回房间拿了一个扫帚,把落叶通通扫起来,堆成小山那么高,又用树枝支了个架,三两下的开始烤鸡吃,时不时看火小了就加一把落叶进去,眼看着鸡都开始滴油了   此时,却不知道哪来一阵妖风,将胡言扫好的落叶吹起来了,途经火点,一边着一边滚,胡言还来不及追,那着了火的落叶已经飞向了御书房的窗,然后很不幸的御书房,着了!   他立马跑到井旁,匆匆忙忙打起一桶水,想着补救一下,此时御书房却一声巨响,炸了...   ......   “王上...据目睹的宫人所说,御书房大约是早晨巳时倒塌的,在御书房的后院,发现了火.药,初步鉴定是刺客所为。要趁王上在御书房时,行不利之事”   “继续”   殿下的大臣拱了拱手   “在后院中,我们发现了王上的爱宠,风灵。结合现场的树枝来看,微臣认为应该是有人觊觎王上的灵宠,在御书房纵火,恰巧点燃了刺客留下的火.药造成的”   赵书恭挥了挥手,那人又拱了拱手   “微臣告退”   那人下去了,一时间这宣政殿中就只有胡言和赵书恭了,空气...安静的可怕   “胡言”   “臣在”胡言灰头土脸的抬起了头   “你烧了寡人的御书房,杀了寡人的爱宠,这笔账,该如何算?”   “王上...臣知错”   “知错?”   赵书恭笑了,不同于昨晚在浴池时那般温和,胡言分明能看到他眼中的寒意   “寡人还以为你是个可塑之才,才留你于宫中,你不珍惜这个机会,却一味想着吃喝玩乐!王暮年说的不错,市井之人,果真上不得台面”   “王上...”   “骁战”   “臣在”骁战听到赵书恭的命令,立刻从殿门外进来了   “赶他出宫,罢了官职去修长城,为期三十年”   这骁战还未动作呢,此时却急急忙忙进来一个公公   “王上...裘洲知府求见”   “宣”   “王上...前日邻国突起暴.乱,有几个贵族到裘洲安和县避难,百姓纷纷将粮食高价卖出,本有商业上升之势,但其中一个屠夫不满价位,与邻国贵族起了争执,慌乱之下...屠夫杀死贵族两人,我朝百姓一人,邻国暴.乱将平,只怕两国交恶啊”   赵书恭隐约觉得前半段十分耳熟,下意识看了一眼胡言,却发现他也是目瞪口呆的   那日赵书恭微服私访的,正是安和县,胡言一语中的,梦境成真了! 第4章 体弱多病   赵书恭从胡言的事那回过神,当即对那公公说道   “封锁消息,将贵族的尸体抛于境外树林便是”   “是”   “王上...此举易生嫌隙,臣有一计,请求王上给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准了”赵书恭坐回了龙椅上,直盯盯的看着胡言   “王上,您的良策确实是最快的办法,抛尸境外可以撇清不越朝的嫌疑,但不能保证目羊国国君不起疑心,而且他国将尸体带回之后,御医一查验...便败露了”   “他们不敢如何”   “确实,目羊国比起不越朝,版图小,国力弱,但目羊国处于不越朝边缘,日后若是别国起了战火,此嫌隙会直接让目羊国连手他国,后果不堪设想。”   “战火迟早是要起的”   “以不越朝的国力来看,确实不惧,也是大统一的好理由,但为何不选择一个更好的开始呢,王上?”   “你认为,不越朝会是最后统一的国家?”   “臣不认为”   “...”   “臣坚信”胡言抬眼看着赵书恭,赵书恭虽是静静的看着他,眼中的欣赏却再明显不过   “而且臣有一计,可以完完全全解决这个问题”   “说”   “王上只要派使臣告诉目羊国君,明日亲自到访给他们一个说法,便可以了”比起赵书恭的方法,胡言的法子就是少了点残暴而已,偏偏靠着一张嘴,说的头头是道   “胡言”   “臣在”   “寡人好像没那么讨厌你了”   “额...谢王上垂爱”   “下去吧”胡言与那个公公皆拱手   “微臣告退”   “奴才告退”   “骁战”   “臣在”   “去安和县将胡言的身世查清楚,全部呈报上来”   “是”这经历了下午这一遭,赵书恭没了御书房只好在寝宫里看奏折了,胡言自然也跟着赵书恭在寝宫里,今日的奏折不多,赵书恭看完了想翻阅书籍才想起自己喜爱的几本书都在御书房一起毁了,顿了顿道   “陪寡人下棋”   “是”胡言摸着手中的玉子,微微凉,上好的白玉呐...胡言不会下棋,赵书恭却以为他顾忌身份,便出言安慰道   “不必在意寡人,觉得对的下便是”   “王上...臣不会下棋”   “你可愿意学?”   “愿意愿意”   “那寡人便教你”赵书恭是下棋的个中高手,教胡言的时候却一点都没有保守,本以为胡言要消化一阵子,但没想到却很快能收为己用,虽盘盘输,但他的天赋可以说极高了   “你出身市井,但寡人看来,你的文采却不低,何以?”   “回王上,微臣自幼无父无母,是被爷爷养大的,爷爷家旁有学堂,然而家境不许,我便时常去偷听,听过的诗集,理论皆不曾忘记过,后来就用来谋生了”   是了,今天虽占了上风,但还是略显着急了些   “你过目不忘?”   “大概吧”   胡言说这话的时候脸居然有些诡异的红,因为他很白,微微的一点红很容易便看出来了   “很厉害”胡言的脸红的更严重了...   赵书恭突然笑了一下,胡言脸上的红立马褪去了   “王上为何发笑?”   “无事,下棋吧”   赵书恭手指修长,加上自身的气质,不论是拿子还是落子都别有一番风采   胡言看了也试着像赵书恭那样拿子,手滑飞了出去,棋身太过圆润,落了盘直线破坏,把赵书恭布的局全打散了   “......”   “我这就摆回去...”   “你的力道不够,寡人的下法不适合你”   “那王上有没有适合我的下法”   “没有”   “......”   感情您就是吊着我玩喽。   带着不满,胡言卯足了劲的下棋,每一步都思索半天,赵书恭的教的他没用上,倒自己创了个狗皮膏药法,下的无处可下...   “哎呀王上,看来这一局是要平了”   赵书恭一个“不小心”掉了一颗棋子,整局棋又乱了,胡言根本就是乱下的,压根没看留意过棋盘   “该用膳了”   是要吃饭还是要平局,你自己选   “......”果断放下棋子,饭重要!   真是个腹黑啊...   “胡言,明日同寡人去目羊国,你可愿意?”   “王上,实不相瞒,臣自幼体弱多病,经不住这舟车劳顿呀,这么任重道远的工作,还是交给更有能力的人来做吧”   “嗯...如此,你便和寡人一起去吧”   “谢...王上”就是非得要带上我这个吉祥物呗   “坐下吧,同寡人一起吃”   “是”胡言觊觎赵书恭的御食很久了,这坐下甚至都不知道从哪下手,当然胡言还是懂点礼数的,赵书恭下了筷,他才开始尝面前的那碗鱼汤,汤鲜美而不腻,鱼肉无骨,胡言光喝汤就喝了两碗   这么享受的后果就是,胡言第二天天未亮便被宫人叫起来了,胡言是辅弥,按理说是可以骑马的,但赵书恭考虑到他的“体弱多病”便另外安排了一辆马车紧随其后。   同行的还有外交史和礼部的三个学生,外交史自然也是独自一辆马车,于是他的三个学生便挤到胡言那去了,四个人,着实有些拥挤,在往后的马车便是些见面礼和随行的宫人什么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宫,不得不感慨,皇帝出行一次事都这么多   赵书恭昨日没睡好,此刻马车内点着安神香,正闭目养神呢,相比之下,胡言也是没睡饱,在马车内打盹。   礼部的学生还是中规中矩的,奈何那日胡言得罪了他们老师的事早传开了,所以多多少少都不是很待见胡言。胡言虽是赵书恭的辅弥,但身份吧也就比宫人高那么一点点,可比不上他们这些富家子弟。   时不时地马车晃两下,胡言的脑袋也跟着上下晃,让他们更是看不过眼   “咳咳...咳咳咳”一个学生猛的咳了起来,另外两个也跟着咳起来。一个车厢都是咳嗽声,可不得把胡言吵醒了   “胡辅弥”   “何事?”   “这快入冬了,我们都有些风寒,你要不要下车透透气,怕到时候传染给你...我们着实过意不去啊”   “无事的...我看着虽不壮,但体质是很好的”   “还是别了吧,毕竟您是服侍王上的人...”   胡言想了想,要是真的把伤寒什么的通过自己传给了赵书恭,自己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他砍了   “那好吧...你们好些了就叫我”   “好,那便麻烦胡大人了”一个看起来脸都白了少许,正病殃殃的靠在一个学生的肩头   “等这次回去,应当吃些药的”胡言担忧的看了他们一眼,便叫停了马车   这马车的帘子才刚落下,他们就忍不住要笑出声了,但还是捂着嘴,使劲憋着笑,最后没憋住,笑出了声   “你们没事吧?”   胡言撩开帘布,看见他们正捂着嘴,尽量不咳那么大声,还一边咳一边说不要紧的,我们单独待一会就行。   胡言便放下了帘布,此时是秋天,将近入冬,这风着实是不小,刚刚在马车上没注意,这下了车倒有些冷了,他开始小跑,跟着马车的速度,暖了不少,但胡言最不喜欢的便是走路。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他腿便酸了,忍不住敲了敲马车,得到的回应依旧是“胡大人再等等”   ...没办法,他只好放慢了走,一直落在了队伍的最后,直到中午休息,胡言才得以坐下。   赵书恭很难得的从轿子里出来了,想晒会太阳,却看见胡言一个人气喘吁吁的坐在树底下,胡言感觉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忍不住抬头   “你不是坐在马车上,怎么气喘吁吁的”   ...   “胡大人,还有一事,我们是真的很想留在王宫里为王上效劳,所以我们病了的事千万不要和王上说,我们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拜托您了”   ...   “愣着作甚”   “呃...臣自幼体弱多病嘛...”   “坐马车也这样?”   “是啊...所以啊,王上,为了我这个脆弱的生命,您以后出行真的别带我玩了”   “...目羊国不远,再坚持一会吧”   这是在...安慰我?   “王上放心,臣开玩笑的,坐一会就好了”   “如此...甚好”   他以为这皇帝走了,没想到一会以后又来了个公公,正是那日给自己带路的圆脸公公   “胡辅弥,这是王上给您的”胡言打开帕子,里面是一块红色的糕点   “微臣谢过王上”   他本来还觉得头昏眼花的,走路跟踩棉花似的,但吃了这软糯的糕点以后,倒舒服了许多,没有那种血气上涌的感觉了 第5章 他是寡人的爱妃   “启程!”   公公尖锐的嗓音游荡在树荫下,自然也落入了胡言的耳朵里,他休息了一阵子已经没那么累了,便走向自己的马车。   那几个礼部的学生看起来好了许多,胡言便踩着宫人放的板凳上了马车,一开始一行人并未做什么动作,但到了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又开始忍不住捉弄胡言,于是胡言在太阳最猛烈的时候被说服下了马车,也亏得不是盛夏。   胡言倒没有太多热的感觉,最主要就是累。这走着走着胡言又落到队伍的最后了,圆脸的公公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虽然跑的快,但是却一点不喘,手上的帕子也没乱,比胡言强多了   “胡辅弥,这是王上给您的”   胡言谢过打开,这次是绿色的糕点...   赵书恭那里是粮库吗   “那咱家便回去了”   “劳烦公公了”那圆脸公公笑了笑,又迈开脚步跑回去了   胡言望着自己手上这块糕点,抬头看了看太阳,着实没什么心情吃,便包好放在衣袖里了   “如何?”   ”回王上...胡辅弥收了糕点了,走在队伍的最后呢”   “走?”   “是啊...王上,礼部的学生似是不大待见胡辅弥”   “叫胡言过来”   “是”   “王上”   “进来,替寡人揉肩”   “是”   我要是死了,一定是累死的...   胡言撩开帘子进了马车,不得不羡慕一下赵书恭的车厢都是他们的几倍,别说躺着了,在这睡觉打滚都有余   “坐”   “是”   胡言依言坐下,赵书恭便把身子背过去了,他的力气不大,用来揉肩实在是不舒服   “用力”   “是”   “再用力”   “是!”   胡言憋的脸都红了,卯足劲的往赵书恭肩膀上捏,才勉强令他满意   “停下吧”   胡言松了一口气,这时才看见赵书恭的车厢内摆着一个案几,上面摆满了糕点,糕点的颜色不说,形状也各种各样,有花瓣型的,也有普通的方形的,但每个大小几乎一模一样,看着就十分赏心悦目   “尝尝”   “啊?哪个”   赵书恭指了指一个粉色的花瓣形的糕点,胡言依言拿起一块,三无除下的解决掉了,发现味道好像没尝出来,胡言又抓起一块,第二块尝出了味道,觉得不错,于是又拿了一块   “如何”   “好吃啊”   “是吗?”   “是啊,不信王上尝...”   胡言开心的指着空空的盘子,声音戛然而止   “王上,臣有些饿了,所以不小心,多吃了一点”   “无妨,尝尝这个”   赵书恭拿起一边的手帕,包着一块糕点给胡言,胡言本来挺乐意的抬头却看见他脸上似乎微微上扬的弧度,咽了口口水...   难道赵书恭想把我喂死!?   “不了王上,臣...已经饱了”   赵书恭也没有为难他,听他这么说便放回了案几上,胡言总算放下了心,接下来赵书恭没有在说话,只是闭着眼睛   胡言看着赵书恭好像睡下了,又打起了方糕的主意...我只吃一块...他应该察觉不了,悄无声息的起了身,胡言稳稳的伸出了手,轻放在糕点上   “胡言”   “臣在!”   胡言被突然出的一声吓了一跳,不仅因为突然站起来撞到了头,还条件反射的一脚把案几给踢翻了,一系列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王上”外面响起圆脸公公的声音,却没撩开帘子,胡言心虚的看了一眼赵书恭   “叫人来打扫”   “是”   “你可是被欺负了?”   “回王上,没有”   胡言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赵书恭说的什么...赵书恭的思维跳转能力怎么能这么强...   “寡人的辅弥,只有寡人能惩戒,若是受了欺负便讨回来,寡人不喜欢懦弱的人”   “那...王上喜欢什么样的啊?”   “寡人说的是正事”   “微臣说的也是正事啊”   “......”   “王上想想看,王上喜欢的人,那就是国母啊,一国之母,做人臣子的当然要关心国家大事不是”   “...替寡人念书”赵书恭将书递给他,又闭上了眼睛   “王...王上”   “何事?”   “微臣不识字啊...”赵书恭睁开眼,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咳咳...小时候隔着墙只顾着偷听,没看字...”   赵书恭了然,便不再理睬,闭目养神去了,胡言看到车厢内糕点没了,赵书恭的车厢也只是好看而已,便也闭上眼睛睡觉了,这一睡吧,车厢足够大吧,胡言就开始东倒西歪,马车一个颠簸,胡言以雷霆之势砸在了赵书恭的大腿上   目羊国离不越国确实不远,这马车晚上的时候便到了,胡言白天睡够了,晚上知道可以出去溜达别提多兴奋了,忍不住撩开了窗帘,一睹为快。   赵书恭的轿子才到城门口,就已经有礼官接应了,胡言看到城门口的士兵在给外来人员发各种各样的通行牌,分为黑白两种。眼看着到了一个书生样的人,那士兵上下看了一眼,当即将书生推了一把,意思是拒绝进入。   看来目羊国的守卫挺森严的,但是为什么呢   带着好奇,胡言继续瞄下去,发现了一个规律,凡是健壮的人,好像都能拿到黑牌,反之给的都是白牌...这是何意...   “王上”   “目羊国山峰众多,自启帝也是猎户出身,所以目羊国崇尚力量,也崇尚代表勇猛的黑色,肤白之人,地位低下”胡言不自觉的看了自己一眼   “别看了,寡人看来,你在目羊国,怕是要当戏人”   “......”长得白是我的错喽...   “不过王上,戏人是什么?”   “进了皇宫便知道了,他们最喜欢用这些东西招待人”赵书恭虽喜怒不行于色,但胡言感觉得到,赵书恭似是不喜欢的...看来戏人也不是啥好词。   幸好胡言是跟着赵书恭的轿子进来的,因为他看见街上凡是带着白色牌子的,就连摊贩都不会给好脸色,看着这样的风貌,胡言对这个国家也没多少好感了,便打消了偷跑出去溜达的念头   嘈杂声渐渐少了,最后消失了,胡言知道,轿子怕是要到皇宫了。赵书恭示意了他一眼,他才想起来,赶紧从车厢上下去,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面等着扶赵书恭   “赵王远道而来,辛苦啦!”一个矮个的身着黑袍的男子迎上来   “任王言重了”   “赵王快里面请”赵书恭礼貌而不失威严的笑了笑,便跟着任王走了   任王比赵书恭矮了不是一点点,看着赵书恭和任王的背影,胡言把赵书恭从美男子成功提拔到了仙人   “胡言”   他从发愣中回过神,小跑跟上去   “赵王舟车劳顿,本王特意安排了戏人的火焰舞,今天晚上,赵王一定会大饱眼福啊”   赵书恭笑而不语,到了宴请的地方,目羊国的大臣看着任王和赵书恭一起进去,纷纷起身,抱拳作礼。   胡言跟在后面珠子左瞧瞧右瞄瞄,发现目羊国整一个都是黑鬼啊,任王是个大黑鬼不说,这越往前走,大臣的位置也越高,人也越黑。   赵书恭落座,胡言也跟着坐在他旁边,胡言感觉得到,有几个人在看自己,但顾忌到赵书恭,并不很明显   任王端起酒杯,站在最高处,道   “今日不越国赵王来我国做客,都给我热烈欢迎喽!”   任王长得像猎户,说话也是一点美感都没有,奈何下面的大臣,也是齐声应好,震的胡言耳朵都要聋了...   声音大了不起啊   “谢过任王”   赵书恭说罢端起一杯酒饮下,接下来就是歌舞表演,胡言还比较庆幸,目羊国的女子虽然黑但好歹比想象中手比腿粗的模样好太多了,该有的还是有,没有的还是没有   “最后请赵王观赏,目羊国的特色,火焰舞”   胡言本对戏人就比较好奇,立马提起精神来了。只见十几个太监齐力搬了一个方形的容器进来,不高,但是足够大,占去殿内三分之一的地方。这时候又一批貌美的宫人抱着火盆款款而来。把火盆中的碳都倒了进去   胡言随意看了一眼四周人,眼神都放了光,似乎在期待什么...   只见宫女们将碳火通通倒进了容器里,倒了十几盆,才填满,然后宫人们还围着容器跳了一圈舞   火焰舞...不会是围着火焰跳舞吧...   才想着,又有四个宫人拿着铁质的网进来了,平铺在碳火上,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兴奋的欢呼了一声,引得其他人更加兴奋了,一时间都是欢呼声。   在欢呼声中,一个士兵牵着一个人进来了,他穿着一身素白的里衣,手脚皆带着链子,与目羊国崇尚的黑色不一样   那人皮肤极近宣纸般白皙,只见那人在士兵的拖扯下被迫拉近了那碳火,胡言觉得有些不对劲,才短短一瞬间,那人便被粗鲁的推上了碳火上,铁丝网早就被烤的炙热,那人光着脚,在上面因为疼痛而闪躲着火焰,上一只脚才跳起来,另一只脚又灼伤了,看起来...看起来   就像跳舞一样!   “哈哈哈”   “太有意思了”   “哈哈哈,你看你看,他在哭”   与胡言的震惊相反的,在场的人居然情绪高涨,完全当成了一个表演。胡言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体力不支,倒在了碳火上,头发就这么烧着了   “啧...怎么死了,这么不经玩,算了算了”   胡言握紧了拳头,促使自己冷静   “今天赵王也在,那我们就一次...再来一个!”   “什么!”   胡言蹭的一下站起来,四周人都被他吸去了目光   “额...赵王身边这位公子是?”   任王虽看着客气,却不喜欢像胡言这种长相的人,还扫了他的兴。胡言也知道自己太鲁莽了,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他是寡人的爱妃”   王上没想到你平时看着冷冷淡淡,还是够仗义的!   胡言知道赵书恭有意帮他,忙娇气的剁了一下脚,柔柔弱弱的喊了一声   “王上~”   赵书恭隐了隐欲抽搐的嘴角,揽着他的腰,胡言顺从的坐了下来,众人便也没再追究,又聚精会神的看着士兵带上来的人。   这人的长相十分貌美,却不女气,而且白皙程度基本与胡言相当,胡言忍不住又握紧了双拳,赵书恭察觉到了,暗暗的抓住了他   那人被士兵粗鲁的推到铁网上,却不似之前那个一样发出啊的叫声,而是一种类似动物的声音,他快速的从铁网上跳下来,躬着背,两只手合十,泪眼婆娑的看着四周的人,一个劲的拜,却不会说话   “哎呀,赵王可有眼福了。这个戏人是被猴子养大的,可有意思了”   胡言这才惊觉过来   那士兵又抓着他,要把他抓到铁丝网上,他就拜的更厉害了,然而周边的人却笑的越发开心   “哎呀!”   胡言站起来,然后浮夸的倒下了,赵书恭成功的接住了他   “王上~”   “爱妃...可有事?”   “妾身头晕”   “那便回去休息吧”   “妾身想王上带妾身回去”胡言软弱无骨的倒在赵书恭怀里   “任王,今日寡人爱妃不适,但这表演着实精彩,不知任王能否为寡人推迟一日,明日再看”   “赵王是客,那火焰舞便留到明日继续吧”赵书恭起身,搂着胡言便走了   那猴孩也被押送下去 第6章 这是责罚   赵书恭搂着胡言回了驿站,胡言却好像装上瘾了一样,一直瘫在赵书恭的怀里。   “已经没人了”赵书恭将胡言从自己怀里抓起来,却看见胡言唇色都白了少许   “可有恙?”   “臣没事,就是有点难受,可能是酒喝多了”赵书恭将胡言放到床上,看他休息了一会,脸色好了许多,便也回到自己的房里。   夜深人静...胡言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他记得离开的时候那猴孩是被铁笼子锁住的,以这黑鬼的个性怕是不止一个戏人,这么多铁笼子,肯定要一个很大的地方...   戏人的住处也见不得光,给赵书恭的驿站肯定是个好地方,胡言下意识的便朝驿站相反的方向走了,靠着莫名的直觉,竟真被胡言找到了。   索性目羊国都是一群自大鬼,连守卫都不屑于用,胡言动用自己很久没用的翻墙技能,轻而易举的就进去了,果然看见了那个猴孩,被锁在笼子里。   胡言会开锁,但是这皇宫的锁,他却没有把握,一时间无计可施,那猴孩很是警觉,胡言靠近他没多少,他便惊醒了,自觉胡言是个好人,又开始像个猴子一样朝他拜,嘴里呜呜哇哇的。   锁虽然没办法开,但好在笼子的缝隙很大,胡言试了一下,发现猴孩足够瘦完全能穿过来,便下手把他拉出了牢笼,那猴孩得了子由,仿佛很兴奋,一直围着胡言呜呜哇哇的。   手脚的链子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胡言立刻捂住他的嘴巴,那猴孩聪明的不发出声音了。可是猴孩能藏到哪去呢?皇宫里没有守卫,但皇宫外还是有士兵的...可如何是好?   开门声打破寂静,自觉不妙,当即推了一把猴孩,猴孩会意的三两下沿着房柱爬到了房梁上,胡言却没路走。   门开了,也是一个十足的黑人,想必是目羊国的人了   胡言转身便往墙上跑,自己的逃跑能力,他还是有些信心的   “小美人要去哪?”当即觉得自己的腰间一热,那人一手便将胡言捞了过去。   “你...你是谁?”   “这话...该是本太子问你吧?你在父皇的戏人宫作甚”   “!!”   胡言也不管那么多了低头便朝他的手臂咬了一口,那人吃痛的松开手,胡言撒开腿就跑,他抓过胡言的肩膀将胡言反手扣押在地,膝盖还重重的压在了胡言的背上   “啊...”那人笑笑将胡言整个翻过来,借着月光,胡言终于看清楚了这目羊国太子的长相,乖乖...   这任王莫不是娶了个仙女!他这长相,还能生出这么俊美的儿子?   “嗯...果然是个美人”可惜是个傻子   胡言未反应过来,太子将他抱起来,抗在了肩上,抓着胡言就要走,猴孩这时从房梁上下来,气势凶猛的想要救胡言,却被太子一脚踹飞了,撞到了笼子上晕了过去   “你有病啊!”胡言看到太子下的重手,在他肩上拼命的挥动着脚,想要踢他。他却拍了拍胡言的屁股   “现在可使劲动,待会别没力气了”   “!!”一个蒙面人却突然从半空中下来,背后给了太子一掌,因为是偷袭,一举成功,但他下盘足够稳,没有跌倒,那蒙面人伸手便去抓胡言,被太子挡回,并出腿横扫,蒙面人后退闪过。   猴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冲上去就扑倒了太子的背上,往他脖子咬了重重咬了一口,一时的失意让蒙面人一击得手,一把夺过胡言,抗在腰间   我怕是一袋米吧...   蒙面人另一只手抓过猴孩,很快便用轻功跑了,太子不会轻功,捂着脖子看着蒙面人把胡言带走,恨恨的咬了咬后槽牙   蒙面人把胡言带回了驿站,粗鲁的把他和猴孩丢在地上,胡言边捂着屁股边痛嚎   “王上...你是要把臣摔死啊!”   “光欺君这一条罪,便足够了”赵书恭扯下面巾,面色不悦的说道   “王上,臣知错”   “同寡人进来”   赵书恭背过身,进了屋,胡言挥了挥手,猴孩便找了一棵树,隐在了树叶间,他才跟着进去,自觉的跪下了   “请王上责罚”   “伸手”   胡言将双手伸出,赵书恭一戒尺下来,疼的胡言冷汗直流   “你错在何处?”   “微臣...不该意气用事”   赵书恭又是一戒尺下来,胡言虽然疼却没有吱声。   “举着”   赵书恭将戒尺放在胡言的头上,便进了里屋,没想到的是,赵书恭一会之后,却走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瓶药,撒在胡言的手心上。   刚刚爬墙的时候伤了,自己都没发觉,那药清清凉凉的。赵书恭的手指修长,轻轻的在胡言的手上将药晕开   “王上...其实您还是挺关心下属的嘛”   胡言一看到赵书恭没那么生气了,又开始打哈哈   赵书恭涂抹膏药的时候顿了顿,却没有接话,抹完了药赵书恭起身,将药给了胡言   “跪着,这是责罚”   赵书恭说罢便进了里屋,没有再出来,胡言跪着跪着就困了,反正以前天天在寺庙里打地铺,不知不觉的,他就睡在了地板上。   “胡辅弥”   自从来了皇宫,胡言就没睡过自然醒,不是宫人叫醒的,就是公公叫醒的,他不甘不愿的爬起身,身上的被子也跟着滑落   “胡辅弥怎么睡在这?”   “王上说怕黑,要我在外面守着他”   “唉哈哈,胡辅弥真爱说笑”   “王上起了吗?”胡言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   “没呢,咱家正打算进去呢,要不胡辅弥一块进去?”   “我这还没洗漱呢,不大好见王上”   “那咱家进去了”   “劳烦公公了”   胡言看着公公走了,弯腰把被子抱了起来,想不到啊想不到,赵书恭居然是个闷骚型的,啧啧啧。   任王听说赵书恭要出皇宫去看看,当即派了自己的儿子去招待,任逸才去到驿站,就看见胡言从房里走出来。   两人不知是怎的,胡言一看到他,撒腿就跑。任逸一瞧是胡言,迈开腿就追。   这次胡言不用翻墙,那太子一时间追不着他,但胡言跑的太快了,没留神,撞进了一个人怀里,抬眼一看,正是赵书恭   “身为官员,跑跑闹闹成何体统”   胡言立马从赵书恭怀里出来,站直了。   任逸没有认出赵书恭,但赵书恭却认出他来了   “你是任王的儿子?”   “任逸见过赵王”   任逸虽黑,却黑的很透彻。不是那种要黑不黑要白不白的那种,加上五官十分俊美,有一种异域风情   赵书恭点点头,便走了,胡言一看任逸又有扑上来的架势,一步不离的跟紧了赵书恭   任逸将他们带到集市上去,给他们说自己国家的风土人情,胡言却看着一个泥娃娃出了神   “这是何物”   “回赵王,这是目羊国的特色,泥偶,黄泥掺水过杂质,再由手工艺人雕刻而成,因为从事的人较少。所以量也比较稀有”   赵书恭拿了一个小泥人娃娃,张着嘴笑的十分开心,脸上肉嘟嘟的非常喜感,便递给了胡言   “王上?”给我个丑娃娃是作什么   “这是奖赏”   “谢过王上”   胡言两手接过,实在忍不住想要吐槽,自己看上的明明是那个□□的美女娃娃...   赵书恭也没在看其他的,走了这么久也觉得目羊国就那样,便打算回去了,胡言却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抱着泥娃娃跑到赵书恭旁边   “王上”   “何事?”   “你昨晚是不是给我盖被子了”   “寡人为何要给你盖被子?”   “别转移话题啊王上,有还是没有啊”   “不是寡人”   “这样啊...那是谁啊”   赵书恭也没理他,自顾自的走了。胡言愣了一下,没跟上,这下可好,任逸一下子闪到了胡言身旁   “赵王真是不解风情,小美人不如跟了我如何?”   你是鬼吗?走路没声音的!   “呵呵呵,不劳烦太子费心”胡言撒开腿要跑,任逸却揽住了他的腰   “要是父王发现戏人不见了,会如何呢?”   胡言愣了一愣,道   “戏人?什么戏人”   “小美人打算赖掉?”   任逸突然靠近胡言,两人脸只有一个鼻尖的距离。   “你是个瞎子吗,非要靠的这么近说话”   “胡言”   “臣在”   任逸眼疾手快的松开了他   “太子殿下要是有能耐,便来搜吧”胡言笑了笑,弯成了月牙眼。   任逸站在原地,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极具侵略性看着胡言离开的背影   回到驿站,胡言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赵书恭也见怪不怪了,便没有理睬,只是去案几上将宣纸铺开   “过来”   “王上有何吩咐?”   “寡人教你识字”   “真的?”   “寡人何时骗过你?”   “王上,要是您骗过我怎么办”   “难不成你还要责罚寡人?”   “不敢不敢”   赵书恭挥挥手,胡言听话的走到他身边   “你要学什么字?”   “不越”   赵书恭将毛笔给胡言,调整他的握笔姿势,然后自己握住胡言的手,教他写字,那毛笔细软,写在洁白的宣纸上,黑白分明的,甭提多好看了。   胡言开心的撒开赵书恭的手,笔画是记得了,然而笔却拿不稳,把不越两个字,写的歪歪扭扭的。   胡言看了上一行赵书恭抓着自己手写的,又看了一眼自己写的,自觉丑,立马又看着赵书恭,赵书恭叹了口气,抓过他的手   “无需刻意的用力,手不要抖,注意笔画的长度”   胡言只有这时候才会认认真真的听别人说话,时不时的还点点头,让赵书恭又起了一阵熟悉感   两人一直写字到晚膳,赵书恭和胡言去到的时候。任王和大臣们已经在了,预想中的一样,任王倒了一杯酒,为戏人失踪的事致歉,赵书恭则大度的表示不介意。   本来这晚宴就这么看看歌舞,便过去了,然而到一半的时候,任逸却突然跑出来了,胡言神经立马紧绷了起来,他是觉得以目羊国的实力,应当不会和不越国硬碰硬的,就算任王知道,也得卖这个面子,但说不说出来,又是一回事了...   “这是朕的儿子,想必白天赵王应该见过了”   赵书恭点点头示意   任逸做了一个礼便落座了,然而眼神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时时刻刻跟着胡言不放,看的胡言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上,臣妾不适,想先回去了”胡言娇声娇气的说道,这下子换到赵书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爱妃回去吧”胡言撇了任逸一眼,果然如他所料的,任逸吃了一惊。在胡言离席以后,任逸却也借故离开了,赵书恭作为宴请的主客,一时脱不开身 第7章 取名乱语   胡言出了殿门就察觉到那个狗皮膏药也跟上来了。白天的时候任逸还能以不知者无罪纠缠胡言,但现在已经知道了胡言的身份,所以人多的地方任逸还没有轻易凑上来。   胡言还偏生就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走,任逸突然喊了他一声   “胡大人,你等等我”   “......”胡言站定,回过头,看见任逸笑的一脸灿烂   “小美人走那么快作什么”   “是太子殿下太慢了”   “小美人怎么每次见到本殿下,都那么恐惧的样子”如果你可以改改称呼,说不定我能从傻子的坑里把你捞上来...   “啊!小美人该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什么?”   “就是那晚的话”   现在可使劲动,待会别没力气了   “那晚吧,我睡着睡着,就听见房梁上有走动的声音,就寻思着,上去看看,但我也不会飞,就想着来个垫脚的,就遇见你啦”   “......”   “那还请劳烦太子殿下下次请人帮忙的时候别说出奇奇怪怪的话,给您堆座山都成”   “既然都是误会,那胡大人该给我赔罪吧”   “?!”你昨晚差点一膝盖把我腰给折断了,现在让我赔罪?   “那真是不巧了,胡言现在身体不适,而且不会饮酒”   “身体不适没关系啊,我们喝药酒”   我开始想赵书恭了   胡言被连拖带扯的拉到了任逸的宫殿里,任逸的住所也不小,一进殿门胡言就看见四个黑美人,恭恭敬敬的给任逸行了一个礼,进去以后发现宫人们都分工有序的,见到任逸也只是问了个安,便继续做自己的事了,这任逸倒是有两把刷子。   “来来来,这是本太子最喜欢的酒,胡大人一定要尝尝”   胡言知道,自己不随了他的意今晚怕是逃不开了,便用袖子遮着脸,饮了一杯酒   “哈哈哈,胡大人,遮脸喝酒是女子的做法”   “是吗?我自幼习的礼不多,并不知晓”   “那要再喝一杯了!”   胡言接过任逸递来的酒,却没抓稳,酒杯砸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胡大人怎么了?”   “头...有些晕”任逸靠近胡言,在他耳边说道   “胡大人定是乏了吧,不如便在本殿下这过一晚吧”胡言还没听完,便倒在了桌上   “来人”   “奴才在”   “胡大人累了,将他带到本太子的房里去”   “是”   任逸看着一个小太监扶着软弱无骨的胡言离开,不自觉笑了笑   ”小美人真是好骗”   他心情极好,便打算洗个澡,那时小美人就差不多醒了,他就喜欢别人挣扎   任逸有洁癖,这是宫人都知道的,所以他洗一次澡就要花上半个时辰,待他换上了衣服便自顾自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里,这一推开门,小美人没看见,倒是有个扒光的小太监,倒吊着脚在门口,看到是他们的太子殿下,还呜呜呜的求救,任逸气急败坏的拿下遮口的袜子   “人呢?!”   “殿下,他跑了”   “何时跑的”   “刚跑没一会”任逸眼里闪过一丝怒火,一股子挫败感涌上心头   “我一定会找到你!”任逸转身就往外追。   “殿下,倒挂着有点冷...”任逸已经走出大老远,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这是挑衅!这就是挑衅!他完全可以把太监盖到床上拖延时间,却故意吊在门口,任逸的脸已经黑到不能更黑了   “有没有看见可疑的太监”他随手抓过一个宫女就问到   “回殿下,没有”任逸气急败坏的推开那个宫女,便出去寻人了,宫人们还是做着自己的事   “你,站住”一个宫女叫停了一个小太监   “姐姐有何吩咐”   “去,把殿下的茶叶洗了”   “是”那太监倒是听话,拿着茶叶就往井边走   “怎么这么高...”宫女疑惑的摇了摇头,便走开了。   胡言蹲在井边,一边洗着茶叶一边等着时机   真是笑话,这狗皮膏药的宫殿里这么多人,叠起来都够他去找嫦娥了!偏生要绕路去戏人宫找帮手,他还真的把胡言当成傻子啊...   抓住了时机,胡言半混半走,终于出了宫殿,幸好来的时候他有意记了一下路线,此时任逸可能正埋伏在驿站门口呢,胡言怕再落入他手,便真的插翅难飞了。   他于是装成小太监,守在宴厅的外面做扫除。一直到宴会结束,胡言伸长脖子张望,也没有看见赵书恭,心想着此时任逸应当也回去了,便隐在人群中,回了驿站。一回去,还没进门口,就听见赵书恭摔杯子的声音   “再去寻!”   赵书恭怕是第一次生这么大气吧,胡言屏着呼吸,进了殿门   “你是何人”赵书恭虽语气还是平和的,却不怒自威   胡言悠悠的抬起头   “王上~”   “......”   胡言还真知道赵书恭恶心这一套,看到赵书恭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甭提多乐了   “你去了哪?”   “唉,这可说来话长啊王上。任逸觊觎臣妾的美色,三番两次骚扰臣妾,刚刚还把臣妾掳回了宫”   能把真声假声自由混合起来还没有违和感的人,怕是只有他了   “胡言”   “王上恕罪,王上恕罪...咳咳,幸好臣聪明机智,随机应变,趁着他洗澡的时候溜了出来”   “无事便好,回去歇息吧”   “王上”   “说”   “刚刚您是不是担心微臣啊”   “茶不好喝”   “微臣也没说摔杯子的事啊”   胡言呢喃的声音刚好能让赵书恭听见,还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赵书恭   “王上万福金安,臣这就回去歇息”   赶在赵书恭发作以前,胡言选择快速逃离灾难现场   任逸找了大晚上没找着人,还累了一身汗,澡都白洗了,怒气冲冲的坐在椅上,宫人识相的给他倒上了茶水,他一口喝完,却很快喷了出来   “怎么会有沙子!”   “殿下饶命”   “滚!”   第二日一早。赵书恭便启程回国,任王虽奇怪赵书恭早了一日回去,却也没有过多挽留,临行前在城门口亲自送走了赵书恭。   猴孩被赵书恭安排在胡言原先的马车里,胡言则依旧跟着赵书恭一道。此番回程胡言没用过腿脚,倒是自在,睡到醒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不越国了。   胡言迫不及待的下了车,就去把猴孩领了回来,猴孩知道是胡言救的他,对他很是亲密   “你先回去吧,寡人还有事”   胡言谢过,带着猴孩回了御书房,幸好炸的时候没怎么波及到自己的房间,胡言还是有地方住的。   目羊国的戏人没有人管,每天只给一碗饭吃,只有在临上场前,才会有宫人帮他们洗澡,整理好仪容。但猴孩上场太临时,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梳洗。   胡言将他的脸擦拭干净,又拿了一件自己的私服给他穿,把他的头发也洗了一通,这番下来桶里的水都黑了。   ......   “王上,这是几日调查的结果,还请王上过目”赵书恭接过骁战呈上来的纸张   胡言,父母亲不详,兄弟姐妹不详,被安和县乞讨者“瞎子张”养大,八九岁时抚养者去世,此后住在安和县以东的和尚庙里,凭口才谋生   倒是与胡言说的一模一样...但真的是巧合吗?   赵书恭去到胡言那的时候猴孩已经梳洗干净了,因为宫服与官服有些像,在加上两人都很白,远远看着,一时间倒认不出来。但走近了便会发现猴孩可能是打小跟着猴子的关系,是微微有些驼背的   “王上。您看乱语跟我像不像”   “乱语?”   “对啊”   胡言自信的拍了拍猴孩的背,猴孩立刻站直了些,有一种要壮胡言势气的意思   “胡言乱语,多合适啊”   “......”   “寡人要阅奏折了”   胡言很丧的挥了挥手,乱语立刻爬上树自己玩了   “你不高兴?”   “没!怎么可能,能和王上一起了解国家大事是我的荣幸啊!” 第8章 蛇国来犯   “咦,王上,这不是去寝宫的路啊”   “寡人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噢”索性赵书恭带的路不远,穿过了御花园,便到了。这个宫殿有些朴素了,比起皇宫的其他宫殿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但是给人的感觉更实在,毕竟皇宫的建筑大都金碧辉煌的,待久了有一种空中楼阁的感觉,不真实。   他走在前面,推开了殿门   “皇祖母”   “书恭来了?”胡言从赵书恭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这么水灵”胡言面前的老妇人穿的也十分简约,料子确实是上好的,却没有任何复杂的样式,白发也只是简简单单的用一个发簪挽起,却平添一丝贵气。   “皇祖母,他是我的辅弥”   “噢...”老人家眯着眼睛,似懂非懂   “过来,让奶奶看看”胡言看赵书恭没有动作,才知道说的是自己,便走了过去。   妇人的手已经布满皱纹,却很细腻,抚在胡言脸上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小礼”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胡言觉得,她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绝世美人   “皇祖母”   “我没事,就是有点想小礼了”   “那皇祖母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来看您”   “等等”妇人用手帕包起一个桂花糕,给了胡言   “拿着吃吧”   说不感动是假的,胡言打小就很少有人关心他,阿爷走了以后,已经没有长辈会这样同自己说话了,他接过糕点不自觉的说   “谢过皇祖母”   “去玩吧”赵书恭带着胡言便走了   “胡言”   “臣在”   “你可知,寡人为何要带你来这”   “微臣不知”   “其实,寡人在安和县遇见你的时候,就想起了阿礼”   “王上,阿礼是?”   “阿礼是寡人的皇弟,寡人参与夺嫡的时候,却害了他”   “寡人时常想不明白,为何,会是阿礼...明明最想要安定的是他,独独牺牲的,却还是他”   “也许,正是想要安定,才牺牲了自己吧,阿礼殿下他,一定很善良吧”   赵书恭回过头看着胡言,一时间,胡言有些不知所措   “寡人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像阿礼,虽然之后发现你还是差阿礼很多”   !!喂喂喂,你这就不厚道了,你悼念归悼念,怎么还非得踩我两脚...   “但你也让寡人产生了信任感”   “微臣愧不敢当”   “你当得起,但,若是你背叛寡人...”   “胡言不会”   胡言阅人无数的他,却第一次没有读出赵书恭的感情   “走吧,该批阅奏折了”   “是...”   “待寡人批完奏折,便教你识字”   “好!”   今日赵书恭心情似是不错,并没有坐轿子,两人一前一后的,慢慢走到了寝宫,这还让胡言吃得消一点,毕竟不用跟着轿子跑...才刚坐下呢,骁战却来了   “王上”   “何事”赵书恭合上奏折   “之前御书房埋火.药的人查出来了”   “是谁”   “蛇国人”   “寡人知道了,下去吧”   “王上,还有”骁战递上来一份礼书   赵书恭抓着礼书,捏皱了将之弃在案桌旁   “寡人知道了”   “那...王上,接下来该如何做”   “将礼官安置下来,现在交战还为时过早”   “是”   赵书恭挥了挥手,胡言便坐到了他身旁   “蛇国派了礼官过来,你有何看法?”   “微臣也同意王上的做法,但是微臣总觉得怪怪的,他们既然敢在御书房埋药,那必定是作了打仗的准备,可如今派礼官来...却是矛盾”   蛇国,究竟是要求和,还是求战?不得而知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远比想象中要快的多,深夜的时候。赵书恭和胡言被叫醒,赶到的时候,发现赵书恭的皇祖母已经倒在地上了,一旁是自尽的礼官   “皇祖母!”赵书恭跑到妇人身边,将她扶起来   “太医!太医呢?”   “回王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赵书恭将妇人抱到床上,转过身,阴沉的看着众人   “这是怎么回事”   “王上,深夜的时候,巡宫的人看到刺客,便追到了太皇太后这,等到来的时候,外面的宫女已经被杀了...太皇太后也不省人事”   幸好这太医的腿脚够快,赶来的还算及时,没有被赵书恭的怒火波及到   “王上,太皇太后好像中毒了,此毒微臣还要研究片刻才行,臣今晚便回去翻阅典籍,明天一定会给王上一个结果”那太医跪在地上说道   赵书恭的脸完全阴沉了下去,抽出了一旁骁战的佩剑,一剑捅在了已死的礼官的脸上,面目全非   “拉下去,五马分尸”   “是”   “骁战!”   “臣在”   “调配禁军,明日行军蛇国,寡人不信灭了他们翻不到一瓶解药!”说罢将剑丢在地板上,便离开了,剑尖深深地嵌在地上。   胡言见状,便也做好了明日随行的打算,早早地便回了房,乱语却穿着他的宫服在他的房里上蹿下跳的,他定睛一看,发现桌上堆满了桃子   ”都是你摘的吗”   乱语乖巧的点了点头,用自己的手拿过一个,往胸口擦了擦,又用手擦了擦,递给了胡言   “很甜”   乱语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做着与长相完全相反的事,胡言不自觉有些可惜   “去睡吧”   听到这个乱语便三两下的又爬到了后院的一颗树上去,隐了起来   “若这世间之事,都和你一样单纯,那该多好啊”   胡言看了看手上的桃子,本没什么胃口,啃了两口觉得挺甜,便吃完了,而后爬上了床,养精蓄锐。   胡言真的做梦都想不到,自己长这么大,居然会被噩梦缠身...而且还是一直重复的,醒不来的梦魇   他第一次看见赵书恭脸色苍白的模样,躺在地上,没有呼吸一样,任凭自己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   他想去扶起赵书恭,却看着梦境越来越模糊,赵书恭不见了,只看见自己的双手,掐着一个人的脖子,却看不清面容,胡言被吓醒的时候已经快黎明。实在没有睡的心情,而且还有些头疼,便索性坐起来,等天亮,以至于宫女来叫他的时候还愣了一愣   “胡大人,王上要见您”   他早就换好了官服,起身便跟着宫人走了   “王上”   胡言到了那才发现,寝宫内除了赵书恭,昨天的那名太医与骁战也在   “将刚刚的话,复述一次”   “皇太后中的毒可解,却只有蛇国的望阳山有解药,别无他法”   “等等,你是说,即便在蛇国,也只有望阳山一座山上有解药?”   “不错,蛇国养蛇业发达,唯独望阳山无人敢靠近,因为只有望阳山上有一条百年巨蟒,而只有被他舔舐过的莲果,才可以毒攻毒”   “本来□□的期限该是半月,但太皇太后已是古稀之年...微臣无用,怕是,只能拖十日”   “下去吧”   “是”   “寡人,打算亲自去一次望阳山”   “王上...这是陷阱”能不能拿到莲果不说,若是赵书恭的行踪暴露,蛇国人围了山,便插翅也难飞了!   “寡人知道”赵书恭转过身,似乎在想些什么   “骁战,明日由你领兵行军蛇国,再替寡人备匹快马”   “是”骁战领了命便退了下去,一时间,又是只剩他们二人,胡言还在想更好的办法,赵书恭却先说了话   “寡人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便代寡人管理朝政吧,明日,寡人会封你为摄政王”   “!!王上...不带我去?”   “嗯”   不知怎的,胡言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昨晚的梦境,赵书恭脸色苍白的模样都还历历在目   “放心,寡人不会出事的”   “王上,让微臣一起去吧”   “不行”   “王上!”   “寡人说了,不行!”   “昨晚我做梦了”赵书恭果然被打动,愣了愣看着胡言,毕竟两人都见识过梦境的能力   “只有我去,才能拿到莲果” 第9章 冤家路窄   不越国与蛇国间隔了一个目羊国,可以说两国将目羊国围在了中间,为了不饶远路,赵书恭与胡言打算穿过目羊国,直线到达蛇国。因为两人都已经做好准备,说定以后胡言与赵书恭各自收拾了一点东西,便骑着快马出了宫。   胡言的马是后来配的,与赵书恭的黑马成鲜明的对比,他本以为骑在马背上一晃一晃的,那该多难受,但这白马倒是个温顺的主,胡言骑在上面并没有不适应,两人马不停蹄,才下午便赶到了目羊国,顾虑到目羊国的人见过赵书恭,两人皆带着斗笠去找客栈。   “本太子喜欢这,包下来!”   “好嘞,爷!”听到这个声音,胡言就禁不住的起一身鸡皮疙瘩,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和赵书恭示意了一眼。两人果断选择避开。   “等等!”   “......”   “外面这两匹马,可是你们的?”   “正是在下的”赵书恭压低了声线答到   “嗯...”任逸在他们两面前晃来晃去,好像是想看清楚二人的面目一般,深情略微慵懒,完全没有面对胡言时那会的野性   “这马,真好看呐”任逸说着在胡言的那匹白马上抚了两下   “不知可否卖予我”   “公子喜欢的话,在下便送予公子了”   “那不行,本太子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任逸说着,旁边的下人便给了赵书恭一袋钱   ......我们是去林子里,给我们一袋钱,有什么用,拿来贿赂蟒蛇吗?胡言忍不住犯了一个白眼。赵书恭拉上胡言便上了自己那匹马   “这是仁兄的小娘子吗?”   “是在下的胞弟”   “噢...手可真白啊”胡言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哟...莫不是吓到了,本太子对医术略通一二,不然我瞧瞧?”赵书恭握住胡言的手   “胞弟生性内向,仁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任逸透过赵书恭看着胡言,眼神渐渐赋有侵略性   “无事的,我只要把脉就能看出来”任逸说着便朝胡言走过去,胡言下意识的从自己的包裹里一摸,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就往任逸那里丢,任逸失了防备,一个桃子砸在他脸上。赵书恭抓紧这一时机,两腿一夹马腹,黑马便飞驰出去了   胡言时不时的回望,确定那个狗皮膏药没跟上来,这才放心   “我说包袱怎么那么重,原来是乱语往我这塞了半包袱的桃子!”胡言虽表面上嫌弃,还是很诚实的拿出了一个桃子开始啃   “王上要不要来一个”   “不用”赵书恭抓着缰绳控马道   “在外的时候,不必在乎君臣之礼”   “噢,那,我是叫你阿书呢还是阿恭呢,好像都怪怪的,不是大一辈就是大两辈,不行不行,你虽然是王上但也不能占我便宜呀”   “......叫我书恭便可”   “好,那书恭要不要吃桃子”   “......”胡言开心的啃了一口桃子,然而赵书恭又夹了夹马腹,黑马以闪电之势跑出去,胡言的桃子一个脱手,掉在马后,他只能乖乖的抱着赵书恭,以免自己掉下去   “啧啧啧。书恭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   被任逸这么一搅和,客栈是住不成了,两人只能找找周边的农户,看有没有能安身的地方。   幸好天黑以前有一个农妇收留了二人,不然真的是能去树上睡了,妇人的命并不好,中年丧偶,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了,却被抓去充了军,只留下一个孙子,后来儿媳也跑掉了,这时候任逸给的那一袋钱终于派上了用处,妇人家里确实不宽裕,推脱了几次,还是收下了一点,这会妇人在做完饭,胡言也是闷着无聊,就去院里逗逗小孩。那孩子大概五六岁大,却非常懂事,看到胡言过来,还很听话的搬了一张凳子给他,直到胡言坐下,才继续去玩沙子。   “你叫什么名字呀?”那小孩穿着开裆裤,听到胡言叫他,便站了起来   “我叫福满”   “噢...福满...你在玩什么呢?”   “堆沙子,我想堆一座大房子给阿奶”   胡言走近“这么堆可不对,我教你吧”   “嗯”   赵书恭在妇人给的房里整理了一番,自觉可以睡人了,便出了房门去透透气,却看见胡言和一个小孩在堆沙子玩   胡言堆得兴起呢,就看见福满愣住了,跟着他的目光,看见赵书恭站在门口,面纱已经摘下来了   “叔叔长得真好看”   “噗”叔叔...小朋友有前途,赵书恭此时已经走近   “你为何发笑”   “没什么,就是发现书恭的魅力可真大,老少通吃啊”   “是吗?”赵书恭上前,一把掀开胡言的面纱   “哇...哥哥更漂亮”   “!!”胡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你看清楚,我跟你一样,是男的!”小孩好像分不清漂亮是形容女性的词,以为胡言生他气,便自顾自的玩起了沙子,赵书恭好像报复得手,笑了笑便进屋了   因为妇人的家并不大,胡言和赵书恭只能同睡一间房,胡言自然是哪都睡得习惯的,但赵书恭在皇宫的时候就很浅眠,何况换了地方,一时间不适应。   “王上怎么不睡?”   “睡不着”   “那...王上我们聊聊人生怎么样?”   赵书恭突然间转过头,看着平躺在自己旁边的胡言,那眼神再明显不过——你居然会思考人生   “你说...只有你能拿到莲果”   “额...王上,其实吧”   “你骗了寡人?”   “...也不算是,我确实梦见了一点东西,但是是关于你的,我放心不下”   赵书恭叹了口气   “王上!我们都已经快到蛇国了,你可不能赶我回去,我不会走的”   “明日进了蛇国,不能离开寡人半步”   “好!”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骑着马继续赶路前往蛇国,目羊国的边境仅仅和蛇国隔着一座山,两人到了蛇国城门口,果断将马托管起来,怕暴露行踪胡言和赵书恭皆抹了些灰在脸上,想着打探打探望阳山,再作行动。两人走进客栈,要了一壶茶和一些小菜   “唉...最近皇上真是变了,一天一个政策,他换的可开心了,可苦了我们...”   “谁让那个国师得宠呢,有什么办法”   “什么国师”   “你们不知道?我呀也是听说来的,好像是几个月以前,城门口倒了一个人,恰巧被狩猎回来的皇上救了回去,想想皇上是什么时候开始性情大变的?不就是这半年里吗?”   “那国师是何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听我哥哥说,那国师很是受宠,平日里见着皇上都不用行礼”   胡言和赵书恭收回心思,此时小二已经将酒菜上齐,胡言便顺手提了一壶酒,就这么坐到了隔壁桌   “刚刚无意听见各位的谈话,当真觉得精彩,我与兄长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哪里有游玩的地方,不知各位仁兄有何高见?”   那几个人自然而然的接过胡言倒来的酒,看胡言态度又客气,也乐意讲   “来这玩啊?你们怕是来错地方喽”   “此话何意?”   “你可知这是哪?”   “蛇国呀”   “对呀,我们蛇国,什么都不多,就蛇最多,你们来这,游山玩水怕是玩不成了,我劝你早些回去吧”   “蛇呀,说来你可不信,我从小便和蛇打交道,无论什么蛇见到我,都会乖乖的绕开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我来了也有几日了,也没看见什么凶猛的蛇呀,还是鄙人家乡的蛇厉害些,敢在街上走”   “唉兄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不信呀,要不你告诉我个蛇最多的地方,我抓一条回来给你?”   “看把你能的,那我告诉你,我们望阳山,绝对是全天下蛇最多的地方,要是你能活着走出来,我跪下给你磕头!”   “一言为定,那望阳山如何走”   “哈哈哈,连路都不知道还敢放大话,呐,这里出去,左走,一直走到树林里,爬过一座小山,就是望阳山了”   胡言还提着酒壶,听到满意的答案偷偷的回头朝赵书恭眨了个眼,眼中的得以之色尽显 第10章 这样可清楚了?   “那各位便等着吧,我定会抓蛇回来的”胡言拿着酒壶从隔壁桌回来,两人吃了些饭菜填饱肚子,就走了。   照着那人给的指示走所谓的左转一直走,是真的很直,反正走到了胡言腿酸的地步,才走出了城镇,眼看着树林子都还有一小段路呢。   在小林子的后方,两人远眺,看到两座山,前面的山略矮后面的山露出了一截,此刻太阳正好照于上空,就好像那座山顶着太阳似的,胡言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会叫望阳山了。   树林子前有一条独木桥,胡言别的都擅长,唯独平衡感奇差,一只脚才刚踩上去,就抖个不停   “到寡人身上来”   赵书恭在胡言面前蹲下,留了一个宽厚的背给他,胡言见状蹭的一下就蹦了上去   “向着光明,前进!”   “......”   “你怎么这么轻”   “是吗?可能是吃的少了”   赵书恭不以为然,胡言的胃口可比他大的多了,每次在用膳,胡言都能席卷完大半的菜式,此时胡言在他背上可别提多开心了,两只脚一晃一晃的   “别乱动”   “好”胡言不再捣乱以后,两人轻松的过了河   “前面便是树林了,跟紧寡人”   “王上放心,我小的时候经常在林子里蹦踏,对树林子我可熟悉了”   赵书恭却没理睬他,拉着他的手就往前走   也亏得有赵书恭走在前面,胡言才没被突然冒出来的猴子伤到脸,那猴子已经有半人高,而且猴脸上还有伤,仿佛是猴子中的老大一样。   猴子见赵书恭站在胡言面前,也将赵书恭当作了敌人,一个蹦跳上了树,借着树藤从天而降,奈何被赵书恭一手便抓住了两只猴腿,倒挂着。还张牙舞爪的,就是要去抓胡言,赵书恭似是也看出了端倪   “别看我,我可没吃过猴子!”   “......”   那疤脸猴还是一个劲的往胡言那抓,胡言好像想起了什么,从包袱里拿了一个桃子出来递过去给他   不曾想这猴子更是生气,啪的一下就把桃子拍到了地上   “这么淡泊名利的猴子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我和乱语睡过,所以身上有他的气味啊...把我当成外来猴了?”   “你和乱语一起睡”   “对啊,我看他老是睡树上,怕他着凉,就叫他来床上睡喽”   胡言看着这气急败坏的猴子已经不那么怕了,还下手去逗它,结果显而易见,胡言前额的一撮毛被爪子给削下来了   “我去...这么凶残”   “可有恙?”猴子趁着赵书恭松开手的空隙,撒腿就跑   “还好还好,没毁容...王上你怎么把它放跑了,我还没玩够呢”   “......”   赵书恭继续和胡言往前走,不出所料的,那疤脸猴果然聚了一众猴子在深林中等着他们,胡言望着四周围的树上全是猴子,不禁咽了咽口水,一边还慢慢的靠近些赵书恭   “王上...这...有把握吗”   “没有”   “!!”   胡言反应过来的时候,赵书恭已经抱上他用轻功穿梭在树林间了,那些猴子常年奔走于树间,爬树对他们来说就跟吃桃子一样简单,一时间根本甩脱不掉   胡言自知是因为自己拖了后腿,也只得安安静静的在赵书恭怀里,疤脸猴却不是吃素的,早早地就爬上参天大树,到了赵书恭前方,当着树藤一个俯身冲下来。   此时若是再起跳,胡言的脸必定会被猴腿重击,赵书恭抱着胡言转身,那猴腿便踢在了他的背上,这还不止,那猴子的爪子甚是灵敏,抓着赵书恭的背就不放。   眼看着爪子要从后面抓到赵书恭的脸,胡言气急了,张嘴就去咬,随着疤脸猴的惨叫声,胡言吃了一嘴猴毛   “呸呸...长得丑就算了,毛也这么扎,呸呸呸”   赵书恭趁着这个空挡,改成一手抗住胡言,另一只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伸到后背去抓住了疤脸猴,毫不留情的从树上重丢下去,一个俯身跳下了树,正好踩在它的脖子上,疤脸猴气绝身亡。   一众猴子看见自己的首领死了,面面相觑,胡言从赵书恭的怀里下来,还没把毛吐干净,那群猴子却好像人见了神一般,朝胡言开始拜   “......”胡言左右瞧了瞧自己   “王上”   “何事”   “你看我...哪里像猴子了?”赵书恭笑了笑   “哪里都像”   胡言看着赵书恭已经往前赶路,依旧跟上去不死心的问自己哪里像猴子,留下一众小猴子不知所措   刚刚逃跑的太急,根本没时间选择路,却误打误撞的,已经到了森林的边缘,过了眼前这座山便可以到望阳山了,二人看天色已晚,爬过了这座山以后便决定在山脚休息一晚,第二日一早再作行动。   此时已然是冬天,不越国四季长春,但蛇国却恰恰相反,刚刚入冬,已经让人遍体生寒,胡言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衣服,只好穿赵书恭带来的衣服,赵书恭比他高比他健壮,胡言穿着他的衣服的时候不免有些滑稽,两人围着碳火,胡言看着碳火忽起忽落,一时间睁了神   “王上...”虽然赵书恭说过不必在乎君臣之礼,但胡言就是改不过来   “何事”   “算了...没事”赵书恭看胡言若有所思的模样便也没有打扰他   “啊,对了”胡言才惊觉过来   “你让我看看你的背”胡言掀开赵书恭背上的衣服,果然,那么高的地方,那一击果然是淤了   “你等等我”胡言说着就把四周的野草野花都翻了个遍,最后手里拿着零零碎碎几株药草,用石头研磨碎了拿着汁液就往赵书恭的背上擦   “你还懂这个”   “那是...小时候天天被别人打,不自己学个本领那可怎么混”   “为何”   “为什么被打吗?有很多理由啊,像是因为我小的时候长得可爱,一个贵妇人给了我三个包子,我就被其他小孩打了一顿,包子都被抢走了”胡言说着还叹了口气,可惜之意再明显不过   “所以你才故意抹灰在脸上?”   胡言的动作顿了顿   “也...不是”赵书恭见胡言并不想说了,也没有逼他   “其实我以前过得也很自在的啊,一日三餐都悠哉悠哉的,每天都可以睡懒觉多潇洒啊哈哈哈”   胡言说着怪轻松的,若是别人听到定会以为他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赵书恭悠悠的转过身来,和第一次胡言伺候他沐浴的场景如出一辙,但赵书恭的眼神却十分温和   “不想笑的时候,不用笑,有寡人在”   赵书恭伸出手,将胡言的脑袋搂进自己的肩膀上,胡言的身子僵了僵。   “你这样,我会觉得你是不是喜欢我哎”   “寡人就是喜欢你”   “......”   “那日在御花园,寡人不是表达的很清楚了”   “哪有!!”   胡言突然间从赵书恭的肩膀上起来,差点掉下来的眼泪全部挤了回去   “你不就是把我贬了贬,说我有多无赖,哪一句是说‘我喜欢你’的意思啊”   赵书恭却凑了上去,把胡言剩下的话全堵了回去   “这样可清楚了?”   “嗯嗯”胡言脸红的跟暇子似的僵硬的点了两下头   然后慢慢的...慢慢的靠近了赵书恭,轻轻的啄了他一口   “我也喜欢你”   你字刚刚落下的时候,胡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躺倒在地,将衣服盖在了脸上,留着头以外的部位在外面吹风   ......   “书恭晚安”   “晚安” 第11章 望阳山(一)   进望阳山的路并不陡峭,甚至可以说是很平坦的,而且两人上山已经有一会,却一条蛇都没见到,就好像望阳山蛇多是个谣言一样。但却让人心生一个遍体生寒的猜想:是望阳山确实有蛇,而且有领头的蛇,此时见不到只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纪律性,莲果确实有希望了,但是也说明此行更加危险。   赵书恭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每一步的走的很是谨慎,虽然临行前太医描绘了莲果的模样,但具体在哪里,数量多不多,根本无从得知,莲果的前身是百参果,百参果虽常见但是被巨蟒舔舐过的,实在没有把握。   “...你小心点”   “寡人知道”   “我之前做的梦...就是梦见了你...出了事”   “也别太迷信了,说不定只是巧合”赵书恭出言安慰道,然而胡言的担忧哪里是仅仅因为一个梦呢?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在那次自己炸掉御书房以前出现过一次,熟悉感袭来让他更加不安。   两人绷紧神经走了半个时辰,路都走了大半,却还是见不着莲果,别说蟒蛇,连动物都没有一只。   赵书恭只觉脚下踩了空,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掉到了一个大坑里,想必是以前的猎户留下的陷阱,现在被蛇占领以后倒把赵书恭坑了进去   “你没事吧”胡言在上面俯身看着他说道   赵书恭抬起头,下意识撇了一眼四周,正想说没事,抬头的时候却愣住了   “胡言”   “怎么了?赶快上来啊”   “别动!”   “怎...怎么了”   “别动...听我的”   “跳下来!”胡言跳下的一瞬间,巨蟒合嘴,咬了个空赵书恭成功接住跳下来的胡言。他回过头,看见刚刚自己站的位置身后,有一条巨蟒!若是刚才胡言犹豫一下,必然已经身首异处。   “我去...这不会是那个百年巨蟒吧”难道成了精要玩捉迷藏?刚刚进山的时候都没瞧见,这莽是从哪来的...   那巨蟒吐着红信子,骇人的蛇眼就这么盯着胡言和赵书恭,仿佛在想怎么吞他们入腹,却一直徘徊在四周,并没有下来   “我说怎么一直不下来呢,原来是有硫磺”胡言边说着便嗅道   蛇虽然怕硫磺,但硫磺是伤不着他们的,天知道这蟒蛇会不会饿疯了就冲下来。赵书恭似乎在想着怎么逃离,胡言却趴在地上,时不时扒开落叶什么的听动静   “你在作甚”   “我听戏文里说的,一般大侠掉进深坑或者密室里都会有暗道”   “......”   赵书恭对他的做法不以为然,转过身去,目测着洞高和蟒蛇的距离,似乎在思索逃出去的机率   “唔...啊!!!”赵书恭回过头的时候,胡言已经掉进了深坑边的一个小洞里,他的叫声惊了蟒,赵书恭只能也跟着进了仅够一人通过的小洞,前半身刚刚进去,才知道里面是个陡坡,而且不知上面有什么东西,只是滑滑的,双手根本撑不住,一下滑到了底,距离应该不算短,却摔得不疼,赵书恭起身一看,胡言正好被他压在地下呢   “残了残了...”   赵书恭从他身上起来,看见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杂草,抬眼一看才发现这里竟是另一个地洞,而且十分空旷,抬头看洞顶上还挂着几条死蛇   赵书恭拉着胡言便继续往前走,一个镰刀一样的武器砸到脚前,若不是赵书恭避的快,此刻脚背怕是要起个大窟窿   “!!”   “!!”   “你(们)是人?”胡言和面前那个男子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呼   “唉...我叫青禾,是一个猎户,年轻那时没钱娶妻,听说蛇皮卖的贵,就跑到望阳山上来了,结果差点被蛇要了性命,误打误撞找到了这个地方,几乎是看见什么都吃,莫名其妙的把蛇毒清了,但是蛇却增长的越来越多,我也没机会出去了”   青禾听完胡言此行的目的,略微感慨的说出了自己的遭遇,青禾看起来已有三十来岁了,不禁让人有些唏嘘,进山的时候才十来岁,如今却已是而立之年,就算有机会出去...怕也物是人非了吧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唉...早就不难过了,过了难受的时候了。这里住着也...挺舒服的,对了,你们说的果子,长什么样,说不定我认得”   胡言也不拖拉,就着山洞里的黑炭在璧上画出了莲果的模样   “这个啊!我有很多啊”   “什么?”   青禾带着欣喜若狂的胡言走到了山洞的一个副洞中,一概是干了的蛇,青禾从干蛇中翻找,随随便便就拿出了好几个百参果   “不是...这个不是莲果,莲果是黑色的”   “噢,那我也无能为力了,我在这呆了这么久,见到的果子只有这一种,别担心,总会找到的”青禾试图安慰胡言   “不知青禾兄能否说一下这四周的环境呢”   这个他在行   “这个山洞是我无意中找到的,你们进来的那个地方也是我第一次进来的地方。这里...”青禾带着他们,走到另外一个副洞,连说话都变小声了许多   “这上头,是蛇窝,我便是趁着他们冬眠的时候,偷偷抓蛇回来果腹的”   难怪洞口有那么多蛇,原来是在屯粮   “你说上面是蛇窝,那你看到过巨蟒吗?”   “莽我倒是看到过,巨蟒...我也不知道怎么才算你说的巨蟒”   “但是这些果子,也是生长在蛇窝周围的,我去抓蛇的时候便会带回来一些,这些果子怎么都放不烂,好几次蛇肉吃完了靠着它们过的,才熬到下一个冬天   “那现在,到他们冬眠的时候了吗”   “还未”青禾摇摇头道,“蛇国的蛇不同于别的地方的蛇,他们冬眠的时间只有别的蛇的一半,而且入眠的时间也晚很多”   “那...大概还要多久”   “此时应当是刚刚入冬,最快也还要半个月”   “太久了”   “若是你们着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有些危险...”   “青禾兄但说无妨”   “你们跟我来”青禾说着带着他们去了旁边一个副洞,里面全部是蛇皮,满满一山洞的蛇皮!!   “我记得有一次,实在是没有东西吃了,但是也是刚刚入冬,我心知它们还未冬眠,为了不被饿死,就碰碰运气的把蛇皮通通围在了身上,果然能过掩盖住我的气味,晚上大多数毒蛇会睡觉,爬行的大多就是无毒的蛇了”   胡言和赵书恭仅仅对视一眼,就已经打定主意要今晚行动,青禾把他们带到最后的一个副洞,这个副洞可以说是所以副洞里最小的,仅仅够三个人站着,但里面,却是最为重要的东西,满满一池子的硫磺   真的不知道该感叹青禾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他被困在蛇山中下不去,却找到了一个天时地利的住所...   “来来来,我真的好久好久没见过人了,今天啊,我要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胡言本来还满心期待的,但是当青禾端着一桌子的的蛇汤,烤蛇肉,炒蛇肉,顿蛇肉出来的时候,他才明白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也对...蛇山嘛...   胡言以前流浪的时候,确实也吃过蛇,而且其实蛇肉味道还是不错的,所以并没有太大忌讳。赵书恭从来不怕这些东西,不仅没有丝毫恐惧,吃相还是斯文的和在皇宫时一样   但青禾又端上来一盘蛇胆...胡言就真的无福消受了。   “这位仁兄是和你什么关系啊,看着好贵气”短短这么一阵子的相处,青禾就看出来胡言和赵书恭哪个是面善的,所以只敢和胡言说悄悄话,却不敢和赵书恭说话。   “噗哈哈,青禾真是好眼力,我和你说...他可超级有钱的,买下皇宫都不是事儿”   青禾看着赵书恭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敬畏,可能是赵书恭达到了自己年少时不曾有的高度吧...   “有什么话,就好好说”赵书恭将蛇肉理好,递给了胡言   “放心,我是个很专情的人的。书恭不要吃醋啊”   “......”赵书恭忍住了一碗盖到他脸上的想法,继续低着头,吃蛇肉   青禾:???难道我已经落后了这么多?为什么他们说的我都不是很懂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朋友们可以收藏噢 我不会弃坑哒 有神马意见也可以和小可爱也就是本人我热情讨论hhh 第12章 望阳山(二)   胡言端着那碗蛇汤,一边吃一边继续观摩的洞内的景观,最感兴趣的,莫过于那个通向蛇窝的副洞了。副洞上头已经被修整过,里里外外的用硫磺封了起来,想必是青禾的功劳。胡言虽然不怕蛇,但是一想到自己头顶上方盘旋着各种各样的蛇,还是忍不住一个寒战,喝了一口蛇汤便走了出来。   “话说,青禾你是怎么分白天和黑夜的啊?”   “这很简单啊,你去有硫磺的那个副洞看看就明白了”   胡言闻言走到那一看,原来是这个副洞上方有一个一指宽的小孔,此刻正透着细微的黄光进来呢   那必是黄昏了现在   “我已经饱了,不如给你们讲讲今晚要注意的事宜吧”赵书恭点了点头   青禾指着那堆蛇皮道   “等那个小孔透不出光的时候,你们就把蛇皮围在自己的身上,凡是有皮肤露出来的地方,都要。尤其是脚踝那一块,要围三层。上去以后虽然蛇察觉不到你们的气息,但蛇皮不透气,随着你们运动,蛇皮的效用也会渐渐失去,具体的时间我也拿不准,反正越快便越好”   胡言与赵书恭皆点了点头   “若是此行能成,我们会带你一起出去的”   “真的吗?”青禾的眼睛都亮了亮,言语里是说不出的激动   “真的”   之后的时间全部用来挑蛇皮了,有些蛇皮实在过于窄小,而且总感觉气味不够成熟,所以给他们挑的都是大的蛇皮   “这张皮,怎么这么大”胡言抓起一块蛇皮,都足以把他套进去了   “这张蛇皮是我捡漏的,好像是病死的蛇,但功效也是有的,你也可以披上这一张”   “不了不了,我比较喜欢小蛇”要是披上蟒蛇皮,到时候又像被猴子一样拜就真的悲剧了   身体盖完了又开始糊脸,这蛇皮有有一股怪味,盖在脸上的感觉真的是不好受,两人准备就绪,青禾给了一人一小袋硫磺   “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救急”边说着青禾便走到了副洞那,将上头的硫磺刮开,继而将石块搬了下来,上面还有一层硫磺,此时他的动作已经非常小心,却很是娴熟   赵书恭率先爬了上去,胡言跟着爬出来的时候,一个放大的蛇头正对着自己,呼呼大睡,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胡言实在觉得这么近距离看着蛇不舒服,便转了一边,好家伙,另一边还是蛇!感情胡言就伸出了个脑袋,洞口的四周围全是蛇,赵书恭早已经站在上面,见胡言无处下手,便拉了他一把,这视野一开阔起来,才发现,整个树林里,树枝上缠绕着小蛇,树洞里盘着蛇,粗些的树枝上,便缠绕着蟒蛇...就是这里的树都出奇的矮   真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蛇...   但是这地面确是诡异的好看,就好像很规整的瓷砖一般,光滑光滑的。与皇宫的地面可相媲美,但这山里面,出现这样的板砖也实属诡异吧...难道蛇还有建筑之能?   赵书恭走在前,每下一次脚,都会经过一条盘睡的小蛇身边,若不是赵书恭带路,胡言怕是没地方落脚。一条小蛇从旁边路过,感觉到了胡言他们的气息,绕着走了过去   两人环视发现,百参果皆长于树上,那么莲果的可能,应该也是在树上了吧。两人走到最近的一棵树那,一条巨蟒正盘在树枝上睡觉,轻手轻脚的将蛇尾搬开,遮挡在里面的是百参果。二人对视一眼便接着往下一棵树走去,胡言落脚的时候起了偏差,踩到了一条蛇。好像听说过蛇的颜色越好看,毒性便越大,那...五颜六色的呢?   那蛇是立马反应了过来,可能是因为比较有攻击性,所以即便他们披着蛇皮,却依旧被蛇仇视了,应当是以为他们是挑事的小蛇了,毒蛇躬着身子,慢慢的靠近他们,赵书恭眼疾手快的抓过蛇头并迅速掐死了它,担心它未死透,还将蛇胆都挖了出来,轻轻的丢到了一旁   胡言虽不能出声,还是比了一个大拇指给他——少侠好功夫   赵书恭比了一个“跟紧我”的口型,便继续往前走,可能是真的衰神上身吧,没走两步还遇上了一条不睡觉的巨蟒,胡言与赵书恭秉着气息背靠在树上,等着那条蟒蛇离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觉得头顶的月光好像都被遮住了少许,抬眼一看,又是一个放大的蟒蛇头,原来那条巨蟒并没有走,而是绕到了他们的头顶上方,正吐着红信子看着他们   蟒蛇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吞胡言,赵书恭一把捞过他,撒了蟒蛇一把硫磺粉,轻功上树,运气爆棚地又踩到一条蛇。此刻也不管找不找得到莲果了,两人只能拼了命的往回跑,一路惊醒了不少蛇,终得平安而归。   青禾早早的就在那等着他们了,见他们是落魄而归,在他们进来后便迅速的将洞口用硫磺粉糊住,还将副洞用大石头都封死了   “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赵书恭摇了摇头   “那今晚怕是不能行动了,不如等明晚再作打算吧”惊了蛇自是不能再出去了,那只是找死   青禾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个吊床一样的东西   “为了保证晚上的安全,我都是悬空睡的,因为我一直是一个人,所以只有一个旧了的吊床,你们先用着我的吧,我睡以前的过一晚”   “那就委屈青禾兄了”   胡言与赵书恭褪下了蛇皮,因为没有地方洗澡。所以两人只能带着一股怪味睡到了一起   胡言又做噩梦了,可能是今晚见得蛇太多了,他一闭上眼睛,就是各种各样的蛇围着他转,醒过一次以后,又开始做那个掐着别人脖子的梦,和之前一样,依旧看不到面容,胡言再一次惊醒   “怎么了?”   “没事”   “你惊醒了两次”   “书恭”难得看到胡言这么严肃,赵书恭便认真了起来   “你不会喜欢我到盯着我看了一整晚吧”   “......”赵书恭撑着脑袋的手差点一滑。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以后少看些戏文”胡言两只手摸着自己红红的脸颊,泪眼汪汪的   “呜呜呜...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家暴了”   “寡人看看”赵书恭明明没用力,但胡言的脸还就是红了   “寡人的不对”   “是吧,所以你也要给我捏一下”胡言以为赵书恭定会严词拒绝的,却不曾想他竟真的把脸侧过了一边,奈何赵书恭的脸确实是好看,实在下不去手...   “算了算了,原谅你了,但是你要说出我的一百个让你脸红心跳的理由才行”   “......”   “想不出来吗?”   “嗯”   “没事,我教你,第一...我风流倜傥”   “......”   “寡人喜欢你,没有理由,将你与阿礼相比较,只是想说,寡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想保护你”   无言以对的人一下子变成了胡言...这,也太狡猾了吧!   “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胡言凑近赵书恭道   “你想知道吗?”他弯着月牙眼看着赵书恭,因为语气有些轻佻,让人觉得他下一句话定是假的   “想”胡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赵书恭今晚是不是吃错药了,竟把他每一句话都认认真真的回答了个遍。   “呵!困了,睡了睡了,答案啊,明天告诉你”胡言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就跟咸鱼一样躺下了,赵书恭隐了隐笑意,躺在他身侧。 第13章 望阳山(三)   有了前一晚的教训,第二晚胡言赵书恭两人已经有了经验,下脚都小心了许多,而且对场景也熟悉了些许,但查遍了蛇窝周边的树,唯独没有发现莲果。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这来,却发现莲果根本没有下落,就连所谓的百年巨蟒,也没有看见过...免不了有些丧气   “你...有没有觉得...地在动”   赵书恭细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两人站在树上视野比平地开阔很多,确实觉得地面在缓缓的移动。   赵书恭觉得此事不简单,便打算先把胡言带回去,自己在上来看个仔细,不曾想,才一下树,所有的蛇竟都醒来了!所有的蛇通通都往一个方向快速移动,并未察觉混在其中的二人。   地面晃动的频率加剧,精美的瓷砖通通分裂开来,赵书恭无奈只好抱着胡言回到了树上,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精巧绝伦的瓷砖啊,这两晚他们都在寻找巨蟒的下落,却不曾想,二人脚踩着的便是沉睡的巨蟒!那漂亮的瓷砖,不过是它的鳞片罢了!   巨蟒通体白色,而且体型十分巨大,之前看过的巨蟒与它一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巨蟒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吞噬同类!所有的蛇都虔诚的奔到它的嘴里赴死,没有一刻犹豫,转瞬间,一蛇窝的蛇,有毒的没毒的大的小的,通通被它吃了下去。   它却好像还不满意一般,金色的蛇瞳左右张望,吐着红信子,最后目光落在了赵书恭和胡言的身上,它等了一阵子,见二人皆没有跑到它那去,便移动着庞大的身体朝二人过来。   “你先回去,寡人殿后”胡言知道自己在这只会拖后腿,但是放心不下赵书恭,于是在下了树以后便躲在了草丛里,赵书恭抽出腰间的剑,与巨蟒的蛇瞳正好对视了一番。   巨蟒张大了嘴巴,俯身冲过来就要吞了赵书恭,赵书恭三两下跳回树上,借由树的高度一跃,落脚到了巨蟒的头顶上,巨蟒的鳞片坚硬而漂亮,即便是利剑也伤不了分毫。   那巨蟒见赵书恭“这条蛇”不愿被他所吃,倒是好脾气的没有追究,也或许是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开始吃树上的百参果解馋,它的吃相十分优雅,是先伸出红信子围绕住百参果,而后才吞进嘴里。   胡言的视角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那红信子才卷到百参果上,百参果就瞬间变成了通体的黑色,周边的叶子也垂落了下去。   “书恭!”赵书恭虽未说话,但眼里尽是责备之意   “你!引开注意,我!爬树拿莲果”眼下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赵书恭走到蟒头,在巨蟒红信子卷着百参果还未咽下的一瞬间,将剑尖插进了鳞片的缝隙里,虽伤不着蟒,但是着实引起了它的注意,它将头仰起,赵书恭站不住脚,顺着蟒身便滑了下来。   一回头,胡言拿着莲果的正好和它面面相觑,巨蟒吐着红信子,还未碰到胡言,便觉得腹部一痛,此刻他真的被赵书恭惹怒了,蛮横地甩着它的蛇尾,一棵棵树皆被扫倒,在森林里发出一阵阵巨响,胡言的这棵树也未幸免,赵书恭赶在那之前接住了他,使着轻功从疯狂乱摆的蛇尾中突围。   那蛇是靠气味识人的,早就记恨了赵书恭,在有意的攻击下,它只一条长尾扫过,便将赵书恭拍在了地上,蛇身的重量都足以让人窒息   胡言从赵书恭的怀里滚了出去,手臂手掌少不了有了些擦伤,赵书恭已经昏迷了过去,胡言使劲推开蛇尾,蛇尾却一直纹丝不动的。   巨蟒眨着金瞳,慢慢的逼近赵书恭,胡言见状立刻挡在他身前却遭来一个横扫,他闷下一口血,踉踉跄跄的跑了回去,却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跪在赵书恭身前。   此时他身上的蛇皮已然掉了大半,那巨蟒见到胡言竟愣了愣,而后用蛇尾卷起了胡言,让自己能看的更加真切,胡言以为自己肯定是在劫难逃了,不曾想,那条蟒看了他许久,便放了他,胡言将信将疑的走了几步,见蟒蛇确实无意于他,才迅速的拉着赵书恭回了副洞   到了安全的地方胡言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将赵书恭推到青禾的怀里,便晕死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胡言动了动身子,除了有点腰酸背痛的,倒没有什么不适   “你醒啦!别动,你的手骨折了”胡言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已经被青禾用木板固定住了   “书恭呢?书恭怎么样了”   “他...不太好”胡言从吊床上下来,看见另一张床上躺的便是赵书恭,他睡得地方是唯一有光亮的地方,也让胡言看清了他的面容,少了几分凌厉   “他的肋骨好像都断了...指骨也断了两根,现在只能保佑没有伤到心肺了...我也没那么高超的医术,只能做到这些了”   胡言走近赵书恭,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却无意中,与胡言梦境里的模样重合了,直到手指触摸到的实感才让他安下心来。   “青禾...今天是第几天了?”   “应该是你们来我这的第三天了”   还有五天...   “天一亮,我们就走!”   “什么!你是说离开这吗?”   “没错”   “来...把这药喝了吧”闻言胡言转过身来,接过青禾递来的药   “......”   “怎么了”   “没...没怎么”胡言强行镇定住自己略微颤抖的手   “青禾...我...我想吃百参果了”   “好,你把药喝了,我现在去拿”青禾转身离开,胡言的手却都凉了   青禾的眼睛,怎么跟蛇瞳一模一样!   青禾没有再回来,这让胡言更加胆战心惊,这是不是可以说明,青禾已经在暗处蹲着他了呢?   胡言无声的握住赵书恭的佩剑,将莲果用一块布包了起来,塞到了赵书恭的怀里。   青禾却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扑着胡言就到了地上,佩剑也被甩出了手。此刻青禾哪还有半分憨厚的模样,不仅长了一颗獠牙,半边脸都长满了蛇鳞,按着胡言就朝脖子上咬,胡言侧开身却还是被咬到了肩膀,染红了衣服。   胡言将他重重一推,青禾不放弃的扑了上来,胡言正好抓起地上的佩剑,短短一瞬间,青禾冲上来的力全化在了剑上,青禾的脖子开始渗血,虽还是蛇瞳,目光却逐渐的清明了起来   “我...我做了什么”他猛的坐倒在地上,蛇瞳中透露着错愕看着自己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脸   “我还以为...我的蛇毒早就解了...”   “青禾...别怕,等出去了,我们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此时山洞开始震动,连蛇窝的副洞都被震开了   当看着成百上千的蛇都迫不及待的朝副洞里钻进来,胡言才醒悟过来   原来,被巨蟒吃掉,根本不是死亡,而是更强大的新生!   胡言冲上前,将赵书恭扶起来,朝没有蛇的更里面的洞逃跑,然而蛇窝里的蛇已经尽数集结在了这个山洞里,各种各样的蛇已经将他们三人包围住   “你干什么!”青禾将之前胡言嫌弃的那个蟒蛇皮套在了胡言和赵书恭身上   两个人,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你们走吧!”蛇瞳使青禾苦笑透出了一丝魅惑感   “走!”青禾隔着蛇皮拉着胡言的手便朝蛇群冲去,一开始因为青禾的蛇毒,蛇群并未攻击它,只是有些疑惑,但后来反应过来了,追着青禾便咬,有了第一口,便有第二口,青禾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胡言推进了副洞里,将洞口用巨石封住   “青禾!青禾!会有办法的!你出来!!”也顾不得自己的伤,胡言两只手一起使劲扒着面前的巨石,破了皮,留了血,却怎么也推不开,他改扒为拍。   “青禾!青禾!你听我说有办法的,你出来!”   “你走吧!认识你们,我!很高兴!”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因为一条巨蟒已经咬断了他的脖子,青禾身体的其他部分也通通被蚕食,短短一下子,活生生的人,便这么消失在了蛇群中。   我看不到的繁华盛世,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看看啊...   认识你们,真的很高兴 第14章 胡言被俘   胡言看着原本的地面因为洞穴的坍塌陷了下去,知道青禾已无生还的可能了,他红着眼睛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   “对不起,青禾”   此刻的巨蟒已经完全归位了,就像第一次上来的时候一样,蛇鳞精美的如瓷砖一般,胡言擦了擦眼泪站起来,此刻刚刚好天亮,微阳透过林子将蛇鳞照的熠熠闪光。他已经不知道方向在哪里,只能扶着赵书恭往朝阳的方向走。   赵书恭本就伤了骨,加上胡言带着他奔波劳累,身体根本得不到休息,昏迷中的时候还是吐出了一口血   胡言扶着他的下巴,想阻止血流的速度,然而怎么样都止不了,他只好停下来,将赵书恭放平,除了被鲜血染红的嘴唇,赵书恭的整张脸都毫无血色   第六日了...骁战他们,到了吗?   胡言将赵书恭藏在一片草丛中,将蛇皮盖在他身上。他的体力并不好,爬到山顶的时候还是喘个不停,不出所料的...蛇国的人已经包围了一半的望阳山,幸好骁战的军队也到了,两个国家的军队各自占了山的一边,谁会先找到他们呢?   胡言只懂得敷外伤的药,但是内伤他根本束手无策,还是安慰般的釆了一些自己觉得有用的药草回去。   “书恭你醒了”胡言将赵书恭轻轻的扶起来   “嗯,我们在哪”   “已经快出山了,莲果也拿到了”   “是吗,寡人怎么也没看见骁战”   “你还有伤,再睡一会,醒来的时候我们就会看见骁战了”   “辛苦你了”   “那书恭要不要考虑考虑回去封我个官做做?毕竟你睡着的时候是真的沉啊”   “不做官”   “......”   “做寡人的王后”   “你...你睡吧”赵书恭点点头躺下,皱着眉闭上了眼睛,胡言看着他的呼吸逐渐均匀,伸手在他的衣服里摸索,找到了信号弹,他本以为赵书恭睡熟了,然而后者却一把抓住了胡言的手   “我去...王上你要吓死我啊!”   “你要作甚?”   “呃...我觊觎你的美色行不行啊”   “撒谎”胡言的笑容僵了僵   “现在到底是什么处境?”   “......”   “望阳山的左边被蛇国包围了...右边是骁战的军队,我有一个好办法”胡言拿着赵书恭的信号弹   “待会你就在这里躺着,不要出声,然后我去发信号弹...骁战他们看到信号弹,一定会上山来的,皇祖母就有救了”   “那你呢”   “......”   “回答寡人”   “这是唯一一个办法了”   “你所谓的办法,就是自己去送死?”赵书恭虽面上看不出来,但由于情绪不稳,又险些吐了口血出来   “哎哎哎,你别激动啊,我怎么舍得去死啊!你听我说”   “我第二个梦境,成真了,对吧?那我告诉你,是我的第三个梦境告诉我要这么做的,你信不信?”   “......寡人不会因为一个梦,就把你的性命交出去”   “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死,好吗?”他伸出手,作发誓状   胡言见赵书恭是铁了心不让他这么做,便试探性的朝赵书恭的颈部掌劈了一下   “戏文也不完全是骗人的嘛”他将软软躺在自己怀里的赵书恭放平在地上,俯下身,轻轻触了一下赵书恭的薄唇   “王后啊...我可能没有机会了,一定要找一个比我还要让你脸红心跳的噢”   不越朝的信号弹质量还真是好,声音大,范围广。   一开始的时候,胡言确实有些害怕的,但是一想到赵书恭正毫无防备的躺在他身后的草丛里,便不自觉的挺起了腰板,虽然还心存一点点侥幸,但望阳山终归是蛇国的地盘,最先上山来的,果然是蛇国的军队。   他们十分的粗鲁,即便胡言什么动作都没有,还是上来先踹了胡言肚子一脚,当即胡言只能捂着肚子,趴在了地上   真...疼!都不懂得优待俘虏这样的传统美德吗?   领头的将军见四周都不见赵书恭的身影,身边的小兵示意,一人抓着胡言的一个手臂,将他拉起来   “赵书恭在哪”   “在哪...我也想知道啊”胡言生得清秀,此刻皱着眉的模样像极了个天真的孩子   “你和他一起上山,会不知道他在哪?”   “唉...说来真是委屈了,在不越国的时候,他可是把我封作上卿啊,结果来到这,看我体力不支便借着找水的理由丢下我,跑了”   “堂堂一国之君,也不过如此”   “对啊对啊,但我可是掌握了不越朝的很多秘密的,要是你们愿意救救我,我就告诉你们不越朝的军事机密”   “带回去先”   “是”   “呵呵,谢将军不杀之恩”那将军是历经沙场之人,见不惯胡言这种贪生怕死之辈。虽表面不说,但打心底的瞧不起他   “慢着”   “赵书恭,是朝哪个方向去找水的?”要不是突然一阵冷风吹到他的脖子,他差点都被胡言给绕进去了,胡言虽说了很多话,却基本没有提到赵书恭的信息   “这要问得好了,这望阳山的蛇是真的多,我也不幸被吓晕了,所以赵书恭往哪跑的我也不知道,唉你们这里的蛇有没有毒啊,我会不会死”他是真的不想看见胡言了,挥了挥手,便让人带下去了   “将这里搜查一遍”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一个士兵就被箭射中的胸膛,命丧当场   “杀!”那将军本就是想着抓个赵书恭而已,根本没有带多少人,大军尽数都在山下待命呢,见骁战带着士兵冲出来,紧急留了自己的兵殿后,自己撤退了,骁战本就无意与那个什么将军纠缠   “搜寻王上踪迹!”   “是!”不越朝的士兵回答的嘹亮,而后便效率极高的在草丛里,树上寻找   骁战自己也没闲着,跳到了最高的一颗树上,查找赵书恭的踪迹   “蛇!”一个不越朝的士兵吓得倒退了两步   “住手!”骁战将自己的佩剑丢出去,阻止了那个士兵杀蟒蛇的动作,两把剑一同弹飞了出去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这蟒连头都没有!”众士兵围过来一看,确实,就是一块蛇皮。骁战担心他们再轻举妄动,便自己上前   “将军小心”   “你们后退”骁战将手覆在蟒蛇皮上,掀开   “王上...”   “王上!”   “除了复读你们还会干什么,过来帮忙啊!”一众士兵听见急急忙忙的上前帮骁战扶起赵书恭   “胡言...不许”骁战扶着赵书恭,离得他最近,将赵书恭的呢喃尽数落入耳中   “你们同我回去,剩下的人,找胡辅弥的下落,记住!不可轻举妄动,若是再发生刚刚那样的事,你们也活不成!”   “谨听将军号令!”   “回将军,我方已搜寻遍周围五里,未曾发现胡辅弥的下落”   “再去找”   “是”赵书恭眯着眼,起了身   “胡言呢”   “王上...胡辅弥他,失踪了,但是微臣已经派人去找了”   “不必了”   “王上?”   “他被抓走了”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骁战跟在赵书恭身旁多年,知道赵书恭其实很难受,所以什么话也没说只低着头等赵书恭吩咐   “莲果呢”   “微臣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送回去了,定能赶在十日之期以前送到”   “很好”   “寡人的药在哪”   “还在煮”   “蛇国这一帐...没完!”   “王上!您先躺下吧”   “寡人无事,派些细作,到蛇国里去”   “是”   “王上好好休息,微臣在外面听命”赵书恭点了点头,骁战便退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萌要不要猜一猜胡言的身世??? hhh虽然是无奖竞猜重在参与嘛hhh 第15章 蛇国君主   胡言刚刚同将军的那番话全都被蛇国的士兵听见了,所以毫无意外的,那些个士兵对他也没有丝毫的好脸色,只粗鲁的把他推到了囚车上。   胡言对这种待遇早就见怪不怪了,想当年自己混日子的时候,什么名刀暗枪没见过,这种最明显的排斥在胡言看来,就好像一个撒泼的小屁孩罢了。   也不知道蛇国的皇帝是不是个好忽悠的主...   “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也没办法啦,好歹还抓了一个人回去交代”   “唉...咱们皇上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据说上个月,王将军战败了,你知道皇上是怎么做的吗?砍下了他的头,挂在了城门上,想来那将军还立过那么多战功呢...”   “是吗...我听的和你不一样啊,但是也是听说一个将军被砍了头,挂在城门口”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是真的...我真怕因为这一次没抓着赵书恭,把我们一个军队都埋了”   “没那么恐怖吧”   “算了,听天由命吧,赶车去”   囚车上的日子倒也还算不错,胡言穿的衣服足够多,加上有着暖阳,最重要的是,管吃管喝。倒比起这几日在山里过得自在得多。   可能是因为地理的原因,蛇国人普遍很高,而且最有意思的就是,他们吃蛇卖蛇皮,但同时也拜蛇,敬畏蛇。但衣服上就没有蛇的图案了,蛇状似龙,自然是没有人敢穿的。囚车一路直达皇宫,胡言就纳闷了,自己进过三个皇宫,怎么两个都是被押着进去的...   “跪下”胡言被两个侍卫押着,跪在了宣政殿上,殿内坐着一个人,让人有些惊讶的是,那人只和胡言差不多大,可是眉宇间却充满了暴戾之气,蛇国的国君——斐凡。   斐凡有一双吊眼,看人的时候凭添了一丝冷漠感   “皇上,这是吴将军围攻望阳山捉回来的人”   “不是赵书恭?”这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一股子少年气   “不...不是”   “那便砍了,挂在城门上”   !!怎么来了一个比赵书恭还变态的...   “皇上!你不能杀我呀”话不嫌老,有用就行   “为何”   “因为我知道不越国的很多机密啊,你留我下来,会有用处的”   “是吗?”斐凡抬眼撇了他一眼,用手撑着脑袋,像一只慵懒的狐狸   “但朕就喜欢自己来,拖下去,砍了”   “听说吴将军凯旋了,可抓住了人?”此时殿外进来一个人,胡言眼睁睁看着斐凡的眸子亮了起来,就连阴郁之气都少了许多   “你来啦!”斐凡从龙椅上起身,迫不及待的走了下来。胡言是真的被好奇住了,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把一只大老虎瞬间变成奶老虎...?   那人白衣胜雪,就连鞋子,都是洁白的,从容的走过胡言身侧。只看得到背影,一头如瀑的黑发与衣服成鲜明的对比,光看背影,就觉得是个美人。   见了皇帝不用束发,不用行礼,甚至皇帝还亲自下来迎接他...这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国师了吧   “人就在那呢,吴武那没用的东西,根本没抓到赵书恭,朕一定要砍了他的头”   他严重怀疑这皇帝有收集人头的习惯...   胡言将赵书恭从砍人榜的榜首默默换了下去   “皇上还是那么率真”   斐凡都要笑成一朵花了   “你教朕的,朕没有忘”   你们可能对率真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那国师转过身来,纵然胡言已经做好了他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男子也要镇静住的打算,心跳却还是漏了一拍,这个人的瞳孔,竟是蓝色的。   “嗯...你叫什么”胡言还沉浸在眼睛的颜色中无法自拔,从斐凡的角度看过去,却是胡言盯着国师出了神   “你再敢看他一眼,朕便剜了你的眼珠子去喂狗!”胡言闻言立马低下了头,他相信斐凡绝对会这么做的   “我叫胡言”   “胡言啊”国师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刚刚好能让人听清楚   “皇上,我还缺个书童,能把他给我吗?”   “你要,拿去便是,不用同朕说”斐凡走到胡言面前,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把他拉下去,洗干净了”   “谢皇上”   “那...今天和朕一起用膳吧”国师微微点了点头。斐凡笑起来,十足像个小孩   “望明阁里没有一个能当你书童的吗?这么没用...”   “镜澜用的很习惯”   “那便好,明天朕再选二十个人去你那,喜欢的便挑走”   “嗯”剩下的胡言已经听不见了,因为他已经被拖下去了...   本来冬日泡个热水澡,该是舒坦的事情,奈何宫人都往死里搓的力道,搓到哪胡言的皮肤就红到哪,洗完澡以后他觉得自己可以十几天都不洗了。   待胡言洗完澡,那些人又动作迅速的给胡言穿上了衣服,胡言就被公公带去了一个宫殿里,胡言跟赵书恭学了不少字,认出了望明阁三字。那公公见到了地方,便一声不吭的走了   胡言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踏了进去,就有两个灵气十足的宫女问他的身份,胡言说明自己是书童,两人便放了他过去,再往里走过了一个小荷塘上的拱桥,就进了内院,正面对着他的只一个宫殿旁边是两个附带的小宫殿,院前栽满了桃树,大冬天的,居然还能栽活了桃花。   再往里是进不去了,胡言只是书童,还没有资格擅自进去,而且殿前左右两边皆有四个宫人,胡言想偷偷进去看看也行不通。   “你...就是国师大人新来的书童?”胡言的样子还是很可亲的,殿内的人觉得以后会一起共事,对胡言态度也非常友善   “是啊,新...书童?”   “嗯嗯...之前那个书童上个月就死了,但国师大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所以这位置就一直空缺着了”   “怎么死的...”胡言悄无声息的咽了咽口水   “嗯...听说是不小心摸了国师大人的手,被皇上砍了双手,失血过多死了”   自己一定要和国师保持三尺的距离......   “我一定会尽好本分,绝对不做逾矩的事”   “那也未必安全啊,曾有一个书童很得国师大人的心,又机灵又懂事,结果皇上看到国师大人那么喜欢他,就不高兴了”   “也...砍了?”   “没有,被发配出去了”   “......”胡言敢肯定斐凡绝对不是因为怜悯才这么做   “那...国师大人的作息时间和喜好能和我说说吗?”   “嗯...简易的说说吧,国师大人习惯于辰时起身,或者更早一些,所以你要提前半个时辰候在殿外。国师大人最是喜欢院前的桃花,一定一定要好好照料”   “好的,我明白了”   “国师大人不喜甜食,但是皇上经常和国师大人一起用膳,所以饮食方面我们就不用过于操心了”   “那便好”好歹得了一个好消息   “哪里好,我们,不包括你呀,书童是要随身跟随的”   “......”也就是说他天天都要在那个砍人成瘾的皇帝眼皮子底下蹦踏?   那些宫人已经不说话了,但眼里的同情之意再明显不过   “反正现在也有空,你就先学一学怎么照顾桃花吧”胡言聪明,宫人提到的时间,水份这些信息仅一遍就记住了,桃花虽好看,但冬日里照料起来免不了麻烦,而且还是一棵棵的照料。果不其然的,接下来的三天里,胡言接触的最多的便是桃树,其次才是镜澜。他喜静,胡言自然也不敢像对赵书恭一般胡话随便说,三天下来,蹦出来的话屈指可数。无非都是:公子可起了,公子可乏了,公子可要用膳...   胡言并不是那种安静的人,有时候夜深人静,他总会想赌一把溜出去,于是伴随着这个想法入了梦乡,继而被斐凡吓醒...周而复始 第16章 国师镜澜   胡言本以为自己起码要在皇宫闷上几个月,不曾想,几天以后镜澜便带着他出了宫。穿过了两条街市,轿子停在了一个府邸前,门两边皆挂着红绸,似是办喜事,进府的人络绎不绝,抬头一看   吴将军府   “国师大人快里面请”镜澜微微点头,身旁的人将贺礼献上,胡言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这将军府树倒挺多,花花草草的见不着,好在是在办喜事,到处都挂着红色的绸缎,倒也好看。   迎面走上来一个人,胡言可记得他,不正是那日生擒了自己的吴武   “国师大人,有失远迎啊”   “将军客气了,镜澜恭祝将军再添新房”那将军也不客气的拱了拱手,便让人带着镜澜去了前厅落座。镜澜来的时辰刚刚好,坐下没多久,所有的宾客也都到齐了,吴武穿着新郎服,在上面说着客套话,胡言看着他那扎人的胡须和眼角能夹死人的皱纹就忍不住要为那个美娇娘叹息一把,实实在在的老牛吃嫩草   接下来又是歌舞升平的,镜澜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不会有过多的反应,胡言本来也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致,以至于在场的宾客中唯独胡言这一桌看着就怪冷的。   此时上来一个琵琶女,透明的面纱遮住半边脸,身材凹凸有致梳着惊鹄髻缓步走进来,果不其然引得座上的人暗自惊叹。女子不同与舞姬,只露出一半的香肩,却引得别人浮想联翩,就连开始奏曲以后,也没有什么人的心思在她的琵琶声里。镜澜却微微点了点头,那艺姬也觉得受到了肯定,下意识的对镜澜笑了一下。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这是胡言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   一曲毕,女子抱着琵琶缓缓退出去,所有人的心思也跟着飘了   “替我沏茶吧”胡言立马回过神来   “公子去哪”   “去外面走走,我喜欢热茶”胡言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礼,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泡茶,镜澜便起身走出去了,一时间场上少了两个美人,不免有人叹息。   胡言望着自己泡的一壶茶,都已经老半天了,镜澜却还是没有会来。他倒了一杯出来,茶已经凉了,刚刚浓郁的茶香也挥发掉少许   什么情况啊...泡了茶不回来喝   胡言却总觉得有些别扭,茶凉了是时间问题,镜澜说明自己要热茶,那定然会按时回来才是,茶凉了,却没有踪影,难道......   “吴大人,我家公子出去很久没回来了,请让我出去找找吧”那吴武本来忌讳的就只有镜澜,他怎么可能没认出胡言,刁难道   “你家主子的事情轮不着你管吧?何况我将军府是你能乱走乱看的地方吗?”   咳咳...我尽力过啊   胡言只能安安分分的坐下,一直过了一个时辰,镜澜却还是不见踪影,吴武也终于担忧起来,派下人去找寻。   然而有些个心怀不轨的宾客,心思都在那个琵琶女身上呢,所以趁着将军府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有的人呢,就想浑水摸鱼。   现在这正乱着,趁机逃跑不是绝好的?然而将军府的占地面积给了胡言一个深深地打击,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胡言倒是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惊鹄髻,露肩长裙,不是那个琵琶女是谁,看起来像是在躲人的样子。胡言走近,轻轻拍了她一下   “哎呦我去!谁!”   嚇?!这活生生的男音是怎么回事,那人一边挣脱胡言的手,一边转过身来,胡言看见她眼角有一颗泪痣,此时她的面纱已经不见了,然后她变成了他...   “你...你”   “混口饭吃嘛...”   “......”那这胸是怎么回事?他似乎察觉到了胡言的视线,当着他的面把手伸了进去,拿出了两个馒头,啃了一口,另一个丢给了胡言...   去你他妈的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胡言也确实是饿了,将就着啃了一口馒头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那人也啃了一口馒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刚刚本来是要出去的,一个死酒鬼挡了路,现在府门都被封住了,好像是在找人”   “是啊...国师大人不见了”   “谁?”   “就是刚刚在前厅和你对视那个”   “噢...我看见他了啊”   “在哪看见的?”   “我看见他一直在将军府里悠闲的漫步,然后就潜进了新娘子的房间去了,啧啧啧,真是人面兽心啊”   “......”胡言才不觉得镜澜会是好色之徒,总觉得整件事都透着阴谋的味道   “兄弟,相识一场即是缘分,要不要帮帮我?”   ......   胡言趴在地上,喘不过气,但还是红着脸使劲憋出了一句话   “你快点,我要被你踩死了!”   “没办法,这里没人管,就是墙高,你再忍忍,我就要翻过去了”   那人站在墙上,伸出手   “快抓住我...”   “你走吧”   “你不走?”胡言摇头,一开始他是想跑的,但是即便能出了将军府又有什么用,他也跑不出蛇国,与其在外面亡命天涯,不如待在最受宠的镜澜身侧,寻找更好的时机   “那好吧,既然你不走,我也不强迫你了,我叫七神,咱们有缘,江湖再见”他的脸上还画着半面的女装,笑起来怪滑稽的   “好”   唉...果然还是混江湖自在啊,胡言叹了口气转过身,才走两步就后悔了   忘了问新房在哪了...   幸好看乱语爬树看得多了,胡言第一次爬树就很成功,打定了一个方向,就朝那走   “你是谁”   “我是国师大人的书童,想来此寻找一下我家公子”   “大胆,这是我家将军三夫人的房间,岂能容你放肆”此时吴武正好也带人找到这里,听到胡言竟要搜寻自己新娘的房间,当即气的扇了他一个耳光,胡言当即被扇倒在地   “谁给你的够胆在这放肆”   “朕给的”   “!!”   “皇上...”斐凡走到胡言面前,用脚尖踢了踢胡言   “奴才没死...”遛狗呢你!   “没死就行,去把门开了”胡言本来想装死看大戏的,没办法,只能忍着疼起身。   屋里哪有什么新娘子,只有镜澜一个人在里面,手脚皆被绑着,坐在床上,嘴也用布绑住了,说不得话   “全都滚出去!”一群人涌进来,然后急急忙忙的又挤了出去   斐凡在里面待了一阵子,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一脸阴沉   “吴武,你真是好胆子啊”   “皇上...微臣什么也不知道啊”   “来人!将他关进天牢,三日后处斩”   斐凡和镜澜一同下了台阶,走过胡言身侧的时候停住了   “皇上,我想找的,但吴将军不许”   “皇上,镜澜既无事不如就此算了吧”   “哼”斐凡拉着镜澜就走了,胡言在原地松了一口气。胡言回到皇宫的时候镜澜还未回来,闲着也是无事,拿着花壶,一棵棵的浇水   “你的脸怎么肿了”   “一言难尽...”   “我这会要去送些东西呢,回来给你找点药膏”   “嗯好”   “你同我进来吧”宫人出去没一会,镜澜便回来了,胡言放下花壶,跟在镜澜身后   “坐”   “坐到我身旁来”闻言胡言又挪了两个凳子,镜澜从衣袖中拿出一盒白色药膏,给胡言涂上   “你果然很聪明呢”   胡言完全看不透镜澜这个人,无论是心计还是感情,他从来读不出。赵书恭的冷漠往往是因为别人的无能,眼神中会透露一股子厌弃。而镜澜恰恰相反,总是笑着,却没有感情。   “谢公子夸奖” 第17章 宫变   “皇上,臣以为,吴将军的事情尚未查清,还请皇上交予大理寺处置”   “有什么不清的,什么娶妻纳妾,朕看到的就是吴武打着娶妻的名号要对国师图谋不轨”   “皇上,这才是奇怪之处啊,吴武将军又不是神仙,怎会知国师大人就一定会去喜宴呢?若是国师大人昨日没去,那吴将军的损失怕是有些大吧”   “不必再说,国师失踪之时他的书童要求找人,吴武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这不是早有预谋,是什么?”   “皇上...”   “而且这次生擒赵书恭,结果呢?吴武抓回来个什么人,光这一点,朕就可以将他治罪!”   “吴武将军确实有过,但此时不越与我国已成交战之势,义城和林城皆处于战况之中,此时皇上若因此等小事就杀了一个将军,怕是会让军心不稳啊”   “小事?”斐凡本就阴沉的脸又充满了戾气   “皇上”那老臣跪了下来“自从国师大人来了蛇国,您已经杀了两位将军,上个月,因为那位将军与国师大人有些口角之失您便砍了他,本就让将士寒了心,如今这样做,不是雪上加霜吗?”   “他本就该死!”   “皇上...”   “够了!退朝”那老臣见斐凡是铁了心要这么做,只能趴在地上,请求斐凡回心转意   “若下次再让朕听见你说国师的不是,朕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   “公子,外面那么冷,你还是进来吧”不知何时,蛇国已下起了雪,院外的桃花终于还是没熬过去,一夜之间都冻死了   镜澜摇了摇头,朝光秃秃的桃树下走去,淡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抑郁之感,胡言拿着大氅便给镜澜披上   “外面冷,你进去吧,我站一会就好”   “没...没事...我也不冷”要是待会那个斐凡又跑过来,看见你在外面受冻我家在里面取暖,我怕是要死...胡言还是忍不住冷抖了两下   镜澜笑了笑,将肩上的大氅取下来,回披到胡言身上   “你真像我的一位...故友”   “我的荣幸,呵呵...”胡言觉得自己的脸也不是大众脸吧,怎么一个两个都说自己像一个人?   本来觉得暖和了的胡言又没来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很不情愿的回过头,恰巧与斐凡的眼神对上   我跳...   我再跳...   “你走那么远作甚?”   “不不不,还不够远...”镜澜还未反应过来胡言的话,斐凡已经走到了他的身侧   “在干什么呢,外面这么冷”   “他犯了错,让他在外面思过呢”   国师大人你真是太义气了!   “如此怎够,犯了错,就要跪着”斐凡说着就居高临下的走向胡言,这大冷天地上可全是积雪呢,要是跪上一跪,自己的腿估计就要不得了   “皇上,书童不易找”斐凡停下步子,转身看着镜澜,一下子又要跌进那蓝眸中去   “镜澜画了一幅画,皇上帮镜澜看看可好?”   “好”两人的身高差不多,走在雪地上的背影就很是登对,胡言自我安慰道:我起码还有大氅嘛...   两人在屋内待了许久,胡言看见斐凡出来的时候满眼的笑意,自己的小命反正是保住了。   他就这么安分的在宫里呆了一个月,偶尔会听到不越与蛇国交战的事,今天失了哪座城昨日失了哪座城。镜澜不在的时候斐凡会为难一下胡言,但也不会真的砍了他。   “唉...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对啊...国师大人这么晚还没回来,去哪了呢,胡言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啊,国师大人下午就和皇上出去了,看这天色,国师大人今晚会不会就不回来了”   才这么说着,镜澜便回来了,他看起来很疲惫,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简单的沐浴过后便歇下了,半夜的时候望明阁却起了火,幸好胡言从小睡觉就警觉,没有被烟给熏倒,叫醒了同房的一宫人一起逃了出去。   火势过于大,一众人皆在空旷的院前集合了起来   “国师大人呢?”   “遭了!公子不会没跑出来吧!”   胡言也没管那么多,提起一桶水。将自己打湿了就冲进了镜澜的房里,然而他看到的却是镜澜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就好像周围的火与他全无干系一般   “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救你啊!”   镜澜摇了摇头   “我不会出事的,你走吧”   “开什么玩笑,这是火!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人最重要的应当是活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胡言说着就要去拉镜澜,镜澜平日看着有些文弱,但力气却不小,胡言根本就拉不动他   “你说活着最重要,那你为何一心求死”因为大火,镜澜眼睛的颜色变得有些迷幻   “你中了蛇毒,你可知?”   “我知道”他早就知道,青禾咬的那一下是不可能会自己愈合的   “你的毒无解,你可知”   “......”   “现在不是讨论我的事...公子你...”   胡言话未说完,外面已经陆续有宫人打水的声音,其中最为明显的,是斐凡暴躁的声音,十几个侍卫跟不要命似的冲进了镜澜的房间里   “我从来,不会开玩笑”   胡言最后是被侍卫一起带出来的,几天以后,纵火的刺客查出来了,是几日前反对处置吴武的大臣,刺杀国师一事牵扯了两位重臣,一人被杀,一人发配边境。   虽然斐凡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利于不越国的,但胡言却越来越捉摸不透这镜澜了,他不是蛇国的人吗?第一次,让蛇国杀了将军,胡言还觉得是巧合。第二次,让斐凡折了两位忠臣,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镜澜都绝对是站在蛇国的对立面的...   何解?   胡言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此时窗户却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胡言正要喊救命,那黑衣人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巴   “公子?”这大晚上的...是要做什么?胡言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   “...和我去一个地方”   胡言顺从的穿上镜澜递过来的黑袍   “我们从哪出去”   镜澜指了指胡言的床,走过去一手将床板床褥全都掀开   “嚇?!我说每晚睡觉那么冷,原来底下是通风的...”镜澜率先下了暗道,走了很长一段路,出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庭院里了   “国师大人,恭候多时了”   “镜澜见过王爷”   胡言本来觉得斐凡居然还有兄弟姐妹这件事就已经很让他震惊了。想不到的是,镜澜带着他来王爷府的目的,居然是商量宫变   他们要造反!   我明明只是一个俘虏,为什么篡位的事情还要带我一把...虽然胡言参不透那国师,但却全程都让胡言在门外站着,然后胡言很顺利的把所有谈话的细节全听见了。   交谈过后,镜澜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带着胡言从密道回去了,本以为镜澜会和他说些什么,比如:我是王爷的细作、为什么我会带你来之类的,结果什么都没有说,两人从密道出来,才刚脱下黑袍,就听见门外让人冷汗主流的对白   “皇上,国师大人已经睡下了”   “朕只看看,不会吵了他”   镜澜当即推开门,从胡言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国师大人...你潇洒的时候能不能想想我   “你怎么在他的房间里”胡言望天   “镜澜刚刚想吟诗,一时找不到人作对”   “朕会啊,为什么不来找朕”旁边的人已经很识时务的退下去了   “镜澜今日乏了,明日可好?”   “以后,都只能找我”   “好”   “皇上这么晚来,可有事?”   斐凡神情柔了柔,揽过了镜澜,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也只有这种时候,斐凡才有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无事...就是想看看你” 第18章 方舟   “皇上,可以了吗”   “再等等,还未到”虽然镜澜并不喜欢被蒙着眼睛,但既然是斐凡要这么做他也没办法   “可以了”镜澜将眼布摘下来,面前的庞然大物也盖着一块巨帆布,斐凡拍了拍手,个个方位的宫人将巨大的帆布掀开,是一艘方舟。   “皇上...这是何意?”   “这是朕送给你的...可喜欢”   “......”   “不喜欢的话,朕可以叫人改”   “镜澜很喜欢”他走近,庞大的方舟的影子将他的身体覆盖,细长的手指微微抚在方舟上   “你喜欢就好,其实...”   “皇上有事?”   “其实...朕想问问你”   “皇上!”   “何事?”斐凡回头,显然刚刚的好心情全都被这个小太监搅和了   “王...王爷说要面圣”   “不见”   “可...可王爷说,国师的是国家的祸害,要皇上罢免国师大人...”   “等朕回来”斐凡说完便沉着脸和公公走了   “镜澜也想去”   “好,解决完这个事,朕再告诉你想说的话”斐凡拉着镜澜的手便走了,留下胡言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虽然两个人全程都没有带他玩,但胡言还是厚脸皮的跟了上去。   “皇上,你终于来了”   “废话少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斐仁请求皇上罢免国师镜澜”   “你找死?”斐凡声音很轻,但却透着一股子阴狠劲   “皇上可知,因为他,我朝已经死了三个将军。皇上还号召百姓,劳苦劳力,死了那么多百姓,仅仅是为了他的方舟?”   “朕是皇帝,自然是朕说的算!”   “既然皇上如此昏庸,那就不要怪为兄了”斐仁的话音刚落,宣政殿的四面八方竟都涌进来了一批刺客,呈包围之势   “皇上,为兄并不想伤你性命”   斐凡抽出自己的佩剑   “很好...要反了是吧”斐仁转身出了殿外,装作不忍心的模样。但没了斐仁看着,一不小心“误杀”了斐凡,日后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吧?   斐凡虽然年纪轻轻,身手却很好,一时间没有刺客能近身,却有人看准了手无寸铁的镜澜,一剑朝他刺去,斐凡了结了面前的刺客,转身将剑掷出去,镜澜才逃过一劫。但如此一来,斐凡也没有了剑来抵抗,他单手抓住迎面刺来的剑,即便手掌滴着血,却好像不知疼痛一般的强势夺过了剑,斐凡靠着这股子凶狠劲,居然将在场的刺客通通杀死了   “皇上”   “别过来,朕现在有点脏”斐凡身上已经沾满了血,一些是他的,一些是那些刺客的,而镜澜除了衣摆沾了些血污,还是一身净白的模样   一个未断气的刺客却偷偷从镜澜身后爬起来,冲着朝斐凡走来的镜澜举起了剑   “镜澜!”   “皇上”   短短的一瞬间,胡言只看见斐凡猛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拉过镜澜转过了身,利刃刺进了斐凡的体内,刺客倒地,斐凡也瘫在了镜澜的怀里   “快走,朕保护不了你了”   “皇上...”   斐凡伸出自己的右手,欲抚上镜澜的脸,却因为满手的血停住了,镜澜握住斐凡的手,让他抚上自己的脸   “镜澜...镜澜”斐凡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镜澜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胡言...”   “公子?”   “我的书房后,有密道”   “你不走吗?”镜澜摇摇头   “未到时候”胡言从宣政殿后逃出去,最后一眼看到的还是镜澜面无表情的抱着斐凡的模样。   斐仁在宣政殿外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进了去,死去的刺客躺在宣政殿的各个地方,却见不到斐凡的尸体,镜澜也不见踪迹   “王爷,王爷”斐仁转过身   “大臣们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就等王...额皇上,登基”斐仁听着脸上划过一丝愉悦。   “叫人把这收拾好”   “是,皇上”   “哈哈哈哈哈”登基的愉悦远大于忧虑。他本想趁着这场乱把镜澜也给杀掉的,不过没关系,自己有了权,日后谁也不能和自己作对!   胡言按照镜澜的说法,在书房后找到了一条密道顺密道走了很久很久的路,在一个森林里出来了,出于之前在望阳山的经历,胡言现在看到森林就忍不住防备心,但四处查看过后才发现,这里确实是自己认识的地方,却不是望阳山,而是历经望阳山途中的那片猴林。   果不其然的,胡言才从洞里爬出来,一个猴子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似的,对胡言呜呜哇哇的,后果就是引来了更多的猴子,造成了胡言走一步被猴子拖后退两步的局面,最后他挥手笑着告别了这群热情的猴子,背着一大袋的香蕉走了...   胡言盘算着,怎么去的蛇国,就怎么回不越去,幸好到了之前那妇人家的时候认出了胡言,还是收留了他一晚,第二天胡言找妇人要了些锅底灰,就进了目羊国的边境,他只求天求地,千万千万不要给他遇上任逸...   可能是脸上的灰抹的太多了,胡言走在街上的时候,男的一脸嫉妒的看着他的肤色,女子半遮半掩的看着胡言。这么备受瞩目的后果就是,胡言很成功的引起了闲逛的任逸的注意   “来做本太子的侍卫如何”   “......殿...”   “带刀的噢”   “.........”胡言再次坚信,当上天给了你一个绝好的容貌时,总会带走一些东西   “谢殿下赏识,但草民有急事在身,怕是要辜负殿下的好意了”   “什么急事,和本太子说,能帮上的一定帮你”   “实不相瞒,草民家里尚有五十岁的老母亲,不幸病重,所以草民只好出来找寻医治老母亲的药”   “可有什么症状”   “说出来怕吓了殿下,家母之前上山,被蛇咬伤,几日后便长了半边的蛇鳞,连瞳孔也...”   “你从望阳山来的?”胡言顿了顿   “是”任逸丢了一袋钱过去   “不用想了,还是拿着钱给她准备后事吧”   难道,他注定难逃此劫?   才这么想着,一盆冷水就从酒楼中泼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公子,刚刚脚崴了”此时正是大冬天,别提泼了一身水有多冷,单任逸看着自己的眼神,胡言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小美人...你又回来了?”   跑!   “给本太子抓住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街道上的小贩皆听从了任逸的号令,追在胡言的身后。身上被打湿了在加上一阵阵冷风划过脸上,不用别人抓,胡言才跑了一会就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任逸玩味的表情骤然收起,快步走到人群中   “让开!让开”他挤开一众人,抱着昏迷的胡言上了马车。可能是因为冷,胡言躺在马车上的时候嘴唇依旧忍不住上下颤抖,任逸解下自己的衣服,给胡言披上,然后抱住了一直颤抖的胡言   “快回宫!”   “书恭...”   ......   “镜澜今日看起来好像不高兴,同朕说说可好?”   镜澜摇摇头   “可是饿了?”斐凡说完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镜澜怎么会因为这点事就不高兴?   “镜澜有点想家了”   “那简单,等明日有空了,朕就和你一起回去看看,如何?”   镜澜摇摇头   “那里很远”   “很远吗?有多远?”   “嗯,有一条很长的河流,镜澜回不去”   “总有一天,朕会带着你回去的”   镜澜笑了笑没说话,只当斐凡是在哄他开心 第19章 解毒之法   胡言悄悄的睁开眼睛,瞄到一个人以后继而悄悄的闭上了眼睛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胡言猛的起身,一把抓过身前的被子在前面防卫,整个人蹲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笑眯眯的任逸   “唉,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想整你”   “太子殿下生来尊贵,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苦缠着我”   “对啊,本太子生来尊贵,你为什么就不能从了我?”   “......想不到太子殿下的脸皮也不薄”   “这样我们才相配啊”   “好了,说正事,你之前说的蛇毒,是你自己吧”   “反正也无药可医了,太子殿下还是赶快放我回去准备后事吧”任逸与胡言说话的时候便会悄悄的移半步,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胡言的面前。   “现在情况不同了,本太子会想办法治好你,然后娶了你,如何?”任逸单腿跪在了床上,正好压住了胡言的被子   “你都不知道,你一睡就睡了两天,本太子都要忍不住了”   “你...你你别过来啊,小心我咬你”   “哈哈,你倒是咬一个看看”任逸猛的掀开胡言的杯子,将他按在床上   “反正你我迟早是要成亲的,那我就不客气了”胡言当即蹬起一脚,踹在了任逸的腹上,趁这一瞬间胡言翻滚下床,但没有把控好力度,摔下去以后滚了老远,连平衡感都找不着   “哈哈哈”任逸本来就是逗逗他,此刻笑倒在了床上   “......”   “殿下”   “何事?”   “赵王来了”   “......我知道了”   “胡言,你的心上人来了”   “那你还不快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   “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赢了,我便放你离开,再也不纠缠你。你若输了,就一辈子待在我的身边”   “赌就赌”任逸着实看不得胡言神采奕奕的模样,太过吸引人,当即撇过了头   ......   “赵王上次来的时候未招待周全,这次本王一定会让赵王尽幸而归”   赵书恭举起酒杯回了,暗暗打量着任逸的神情。蛇国宫变的事情细作早就回禀了,却没找到胡言的消息。也是昨天才目羊国的细作竟说前一日在街头看见一个人,像极胡言,他这才赶了过来。   目羊国的歌舞表演赵书恭也并没有什么兴趣,但还是要假装津津有味的看着,十几个舞姬,带着黄金面具在上面跳舞,一个人还频频的向赵书恭抛媚眼。他移开目光,喝了一杯酒,但又忍不住去看那人的眼睛,她的身材高挑,比同舞的舞姬都要高出少许,眸子明亮而纯澈。好像发现赵书恭在看她,面具下的她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眼。赵书恭猛的起身,穿过一众舞姬,摘下了那个人的黄金面具。   面具下了脸抹了碳灰,却将眼神反衬的更加明亮,此时胡言笑的一脸天真   “哎呀呀,书恭的眼神可真好”胡言撒开手抱住了赵书恭的腰,碳灰蹭在了他的胸膛上   “胡言...”   “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简而言之呢。就是目羊国的任逸太子救了我,然后我就想给你表个演,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短暂的沉寂以后,赵书恭重新抱住了胡言   “你无事,甚好”   一众舞姬:......瞎了瞎了,闪瞎了   胡言与赵书恭当天晚上便坐着马车回了不越,临行前胡言本想见见任逸道个别的,因为他虽然看起来不是好人但是也没有真正的伤害过他。一众的送行人当中也没有看见任逸,胡言便坐回了马车中。当马车渐渐地驶离了宫门,一个人才从拐角中走出来,看着远行的马车,发愣。   他不是没看见胡言瞧赵书恭时的眼神,只是两个人看着对方的时候,他才恍悟过来,自己连插一条缝的位置,都没有。   “呵啊...干什么啊”   “睡吧,寡人在”赵书恭说着让胡言枕在了他的腿上   “唉还别说,王上的腿枕的都特别舒服”胡言说着就在表示开心的扭了几下,而后止不住困意渐渐的入睡了。赵书恭伸手抚了抚胡言的脸,瘦了。   他的手指沿着胡言的脸庞抚上额头,后者因为睡得很沉,并没有醒过来,赵书恭索性弯下腰,轻吻了他的额头一下。   车厢内的香炉还在燃着,也不知是不是半夜燃尽了,胡言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寝宫里了   “你醒了”   “书恭?你不会...”胡言看赵书恭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调侃   “你身上的毒还好吗?”胡言一顿   “你都...知道了?   赵书恭点了点头   “你可知你睡了几日?”   “几日?”   “三日”   “寡人已经向天下公布了告示,定会给你寻来办法的”   “放心吧,我不会死的,不就是睡得长了些”   “寡人的错,当初寡人就不该留你一个人”   “唉别别别”胡言急忙摆手,他就怕赵书恭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那日的情况都是迫不得已的,能逃出去一个自然要逃出去一个,而且要不是你我还困在目羊国呢不是?”   赵书恭还欲说些什么,寝宫外却有一阵呜呜哇哇的声音   “乱语!”胡言兴奋的从床上起来,和进来的乱语跳起了舞   “哎呀...我真是想死你了,你不在我这几个月快无聊死了”乱语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也很开心的抱紧了胡言   “你都不知道...这次出去,我差点就被你的兄弟姐妹给害惨了...”胡言和乱语渐渐地走远,赵书恭看胡言这么精神倒也乐意。   三日前赵书恭赏百万两寻天下能人,然而只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想蒙混过关的三流大夫,被他砍了。还有一个,是号称有占卜改命只能的巫师,一个老妇人。赵书恭出了寝宫,走到了皇宫的地牢里,那老妇人倒是逍遥的紧,此刻正坐在床上微微打盹小憩。   “怎么样?他醒了吧”   “嗯”确实如她所说,三日,胡言就醒了   “那么你要不要听听我的办法?”   “说”   “这个...黄金百万的话,可算数?”   “若是你的办法有效,寡人不会食言”   “那小子中的是蛇毒,无解之法,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所以啊,关键时候,还是我们的秘术有用。”   “继续”   “你只要像养蛊一样,养着那小子就行,拿着”赵书恭接过妇人递来的一个手掌大的茶杯一样的东西,通体皆是黑漆漆的   “每日你只要滴一滴血进去,倒满水,给他喝下便可以了”   “如此便可以?”   “没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你手里拿的茶蛊是人骨所制,他喝下一次,续七日命,你则减寿三月。以血养人,以命换命,很公平吧?”   赵书恭拿着茶蛊便走了,老妇人也不着急,只对着他说“他下一次沉睡呢是四天,大概就是明天之后吧,你要快点决定喽”   赵书恭看着迎面要扑过来熊抱他的胡言,暗自将茶蛊隐于袖间   “咦,你刚刚是不是藏了什么?”   “没有”   “又骗我”胡言也不大计较   “你快跟我来,乱语这家伙仗着自己会爬树盘盘都赢我,书恭你不是会轻功吗,带我飞带我飞!”赵书恭揽过胡言的腰,脚尖轻点地转眼就站在了最高的一棵树上。   “在那”乱语一看见胡言发现自己了一时间有些慌神,没抓住,径直掉下了树,幸好骁战及时跑了出来接住了乱语。乱语看谁都亲切,见骁战接住了自己,当即表达了一个友好的亲亲   “哈哈哈哈,骁战,你的脸红了!”胡言在赵书恭怀里开心的扭来扭去的,赵书恭换了一个地方站,才勉强站稳   “我们也不能输啊”胡言说着吧唧的就亲了赵书恭一口   “哎呀呀,王上你要讲道理,你不能咬人啊!救命啊...” 第20章 混口饭吃   胡言与乱语的这一仗可谓是险阻重重,先是胡言搬了赵书恭作救兵,然后骁战也加进了乱语的队列。所谓高处不胜寒,然后这个壮大的队列就被皇祖母看见了,皇祖母一边急匆匆的从宫殿里赶出来,身后跟着一批的暗卫还有宫人,一边在树下面喊着危险。四个人在树上玩的不亦乐乎,最后除了赵书恭,其余三人皆被皇祖母拉去好好的“教育”了一番   “啧...皇祖母真偏心,就是不罚书恭”乱语在一旁呜呜哇哇的表示附和胡言的话   “是吗?那你们可有不满”   “属下不敢”   “你这是以上欺下,骁战怕你我可不怕”胡言说着做了一个鬼脸   “那乱语呢”赵书恭笑涔涔的看着乱语,与此同时胡言也认真的盯着他,仿佛在说你要是敢认同赵书恭的话你就死定了,最后乱语很怂的躲到了骁战的身后   “......”   “唉...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   骁战:???   走到半路上的时候乱语又兴趣大发的爬上了一棵树,得到赵书恭的允许后骁战也离开了,两人就这么走在去...御膳房的路上   用过膳后赵书恭端出了一杯茶,茶杯通体是黑的,致使里面的液体也变得黑黢黢的感觉   “这是什么?”胡言凑近嗅了嗅,闻不出味道   “这是寡人问得的药,可解你身上的蛇毒”   “怎么这么苦?”胡言喝完眉毛都要拧成一个结了,止不住的擦嘴巴   “良药苦口”   “是是是,看在我们王上这么煞费苦心的份上,就算是毒.药我也喝”   “以后每七天都要喝一次”   “你还是赐我一杯毒.药吧”胡言说着使坏的亲了一口赵书恭,意图让他也尝尝那股子苦味,宫人见此景便纷纷退了下去。   “果然是一国之君,倒真是讲信用”老妇人不急不缓的从牢门里走出来   “宫门外已经备好马车,你可以走了”   “那老身便谢过王上了,看在王上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多送您一条消息。茶蛊之术须双方皆情愿,才能奏效,如果被养者不愿喝,即便灌下也无用,并且养蛊人依旧会付出代价。”   “寡人知道了”   “这个秘术最有意思的地方还在于与被养者的关系越密切,效用越好。他和你产生了牵绊,所以你才能行此术。也就是说要是他不喜欢你了,一样行不通。当然你要是紧张他的话,可以用他的血缘至亲试试...”妇人见赵书恭不悦,立刻停下了说辞,快步走出了天牢。   赵书恭回到书房的时候就不见胡言了,听骁战说胡言觉得宫里无趣,便带着乱语出宫玩去了   “可有人跟着?”   “属下已经吩咐了暗卫”   “你也跟着去吧,不要扫了他的兴”   “是”   胡言自问长这么大,就从来没逛过青楼,这一趟出来,当然要去看看人人所称道的青楼到底是什么样的!然后骁战和暗卫就眼睁睁的看着胡言拉着乱语进了全城最大的...青楼——雨来居   如果他这个时候跑出去阻止胡言,应该也是扫了他的兴吧?这么想着的骁战留着暗卫自己跟了进去   “哎哟,这是哪家的俊俏公子...可有指定的姑娘?”   胡言摇摇头,然后那个浓妆的中年老鸨就推上来五六个姿色各异的女子   “我们就看看”胡言一边说着一边还要摆脱那时不时伸来的手   “那公子也得选一个,跟在旁边呀”胡言随手指了一个人,那老鸨才放过他们,直到落座以后,胡言才后悔刚刚自己随手指的个什么人啊!不仅是个地包天而且还特别喜欢动手动脚的   “你!不准再碰我”胡言突然出来了一股子凶劲,一开始倒把那女子惊了惊,而后便像一个母亲抱着孩子一样抱住了胡言,当真是波涛汹涌!   乱语好像也看出来胡言不喜欢她,张大嘴就咬了她一口,她却以为乱语与她调情,张嘴竟要咬回去,胡言来不及阻止,那女子倒是被突如其来的一粒花生米正击额头,胡言很成功的避开了她倒过来的身子,她摔在地上额头迅速的肿起一个包,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但胡言终于能安安心心的坐下来看台上的表演了。   台上的女子梳着惊鹄髻,带着半透明的面纱,一条露半肩的长裙...   等等...这不是那个“混口饭吃”?   台上的人也发现了胡言,笑着对他抛了一个媚眼,不知情的人自然羡慕胡言的桃花运。一曲毕,座下的男子携了杯酒上台,七神用袖子掩着喝了一杯,也不知道是不是馒头没绑紧,就这么众目睽睽的,掉了一个出来...   “男的?!”   “抓住他!”   七神一看败露了抓着台边的彩带,三两下的就荡到了二楼,却差点腿脚不稳的摔了下来,三五个男子爬楼梯上去追他,七神又荡着彩带下来了,将他们耍的团团转。然而蹦踏没一阵子,七神就像个被抽空的枕头一样,撒开了彩带,摔回了台上   被下药了?   果不其然,刚刚敬酒的那个男子慢悠悠的走上了台,将七神抱了起来   “他就归本少爷了,钱少不了”   “爷尽管玩去,他骗我在先可不能轻饶了他”下药这种事情在青楼早就见怪不怪,其他人见新鲜事没了又散开自己找乐子去了   胡言好歹和七神有过一面之缘,自然不能看着他遇险,当即跟着上了二楼   “竟然锁死了!”胡言愤愤的骂了一句,旁边路过其他人的时候还要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最后胡言忍无可忍,一脚踹烂了门   “哟...今儿可真是好运气”那人话还未说完,胡言就快步跑上了桌子,借着起势,直击他的面门,晕死了过去。胡言拉起床上迷迷糊糊的七神,一出门,好家伙,又是那个地包天。   乱语啊乱语,关键的时候你怎么就一点不靠谱,胡言一边僵硬的笑着一边被她逼回了房里   “好姐姐,我们有话,慢慢说,你别过来!”   “公子说的哪里话,我喜欢公子,自然要多亲近些”说着那女子就波涛汹涌的走了过来   “你!等等”   “公子”胡言表示这样的媚眼自己真的接受无能...   “本公子不是性急之人,你先同我饮上几杯吧”   “是”那女子说着便拿过了酒壶   “等等...”   “公子又怎么了?”   “刚刚在下头,你无缘无故就睡了过去,我罚你自喝三杯”   “公子说的是”   “你生得这般貌美”这一定是我撒过得最大的谎...“便是罪过”   “何也?”   “自古红颜祸国啊,你生的惊为天人。这是多大的罪过啊,所以你要自罚三杯”   “公子说的是”   胡言借着一个个的理由让她罚了又罚,最后她倒自己喝上瘾了,醉倒在胡言脚边,呼呼大睡。胡言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和这个女子,突然心生妙计   “哈哈哈,公子你比我还急”   “小美人...”   胡言扶着七神抖了身上的抖鸡皮疙瘩,下了楼。   因为他也不知道七神住在哪,所以只能把他带回了宫里,毫无意外的被赵书恭盯了一下午,在得知胡言去的是青楼,更是把骁战斥了一番。七神脸上的妆容十分厚实,擦了两盆水才干净。倒是没有女子状时那么魅惑人,眼睛不大,鼻子也小小的,长得就好像一个小动物一样。   “唔...这是哪?”   “皇宫啊”   “咦...是你”   “嗯是我,你怎么混口饭吃混到不越国来了”   “唉...说来话长”   “你现在可有地方住?”七神摇摇头   “本来混完这一票有的,现在泡汤了”   “那,你不如来皇宫和我一起住”   “真的?”   “当然,反正闷着无聊不是,以后出宫你还得带着我玩才行”   “包在我身上”两人相视一笑,还在书房看奏折的赵书恭俨然不知道胡言乱语的队列又新添了一员...   作者有话要说:   嗯...胡言乱语加七神可以闹翻天了 。有没有在看的朋友啊,单机好冷T.T 第21章 摄政王   “书恭,咱们...商量一下”   “不行”赵书恭说着将胡言推远的茶蛊又放了回去   “就没有一了百了的药吗?七天折磨一次...真的非常非常苦啊”   “喝了它,寡人有东西给你”   “那你可别骗我啊”胡言说着用手捏着鼻子,一口气闷了,幸好这次自己早早的准备好了蜜饯。   “呐...干干净净的”   “寡人打算,让你做摄政王”   “......”   “如何?”赵书恭朝低着头的胡言追问道,不曾想胡言一抬起头,一副赵书恭似曾相识的表情   “呜呜...你这个...负心汉,当初在望阳山可说是让妾身作王后的。难道,现在觉得货不对板,就要食言么?臣妾不依~”   “......”   “好好说话”   “哈哈哈哈”胡言最瞧不得赵书恭想揍人又不能行动的表情,看多少回都不嫌多   “当了王后便要每日掌管后宫之事,能出宫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既然你想当王后,那寡人再写一道诏书便是”   “唉别别别!我...还是在快活几年吧”   “寡人想了想...当日在望阳山确实应允过你,不能食言”   “哎呀...我们的好王上,那事就我们两知道,你就行行好,让我再潇洒几年?”   “那你该欠了寡人一个人情才是”   “......”   “昨日出宫当真是有意思,书恭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转转?”   “你们去吧”   “真的不去?”   赵书恭将奏折放下道   “与其问寡人去不去,为什么不留在皇宫里陪着寡人”   “唉,以后待在皇宫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当然要多玩几年,不然以后天天只能对着你,我多无聊”   “寡人很无趣吗?”   “不不不,我们的王上是最有趣的,既然你不去,那我就和七神他们去了”   “嗯...还有”   “?”   “不要再带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回来”   “知道啦,昨日带回来的桂花糕好吃吗?要不要我再买一点”   “嗯...早些回宫”   赵书恭的宫字刚刚落下,胡言就已经跑的没影了,他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看奏折。   蛇国本就和不越势均力敌,如今生了宫变,国内民心不稳,五年内,应当是可以将之吞并。赵书恭用茶蛊之术续着胡言性命的同时也吩咐了礼官去寻各国的秘术与偏方,带来的消息一律是“此行无果”   上次乱语出宫好像是被那个青楼女子吓着了,说什么也不肯跟着出来,胡言只好跟着七神出了宫。不得不说,混江湖的果然是不一样,哪里有斗蛐蛐。哪里最热闹,七神比他这个不越人还要熟悉。总结上次的经验,胡言已经对青楼敬而远之了。一不留神就逛了一下午,还听别人说过几天要赶庙会,两人相视一笑,暗自定下了三天后的行程。   “好了,你都买了灌汤包年糕桂花糕杏仁糕了,他在皇宫里缺什么啊”   “这不一样,这些是我买的,陪我去看看那家的桂花糕吧,看起来更好吃的样子”七神无奈的被胡言拽着走   “晚上听说会有放河灯,你要不要来看”   “一群人围着湖,有什么好看的”   “......真是不懂情趣,这放河灯的,漂亮的姑娘可多了”七神和街边那些色酒鬼的唯一区别怕是只有容貌了。   “我反正没兴趣,你喜欢啊就自己看吧,这是通行令”   “唉别啊,我一个人看,多没意思”然而胡言却是打定主意抱着一堆的糕点要回去了   “我听说,放河灯是可以许愿的”   “真的?”   “当然!我跟你说,年年都有人来放河灯,听说十个人里八个都应了呢”   “我们去看河灯吧”   善变的男人啊...   胡言小的时候顾着混饭吃,放河灯这种事情根本就没他的份,还别说,一到晚上以后成百上千的河灯飘在河上却是好看的紧。胡言买了一个河灯,学着别人的模样跪下,带着虔诚放下河灯。   他起身的时候没仔细看,撞到了一个人,然而那人却披着黑袍子,后者远远的看见七神走过来,将头低的更下去,急匆匆的走了   “有事吗?我看你被他撞得可不轻”   “没事”胡言摇了摇头   他刚刚...是不是想与我说话?   “别发呆了,我们回去吧,姑娘也看够了”   “......听我一句劝,收收心吧,不然以后可没姑娘肯嫁你”   “胡说,我明明这么惹人喜欢”   晚上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用膳,胡言也就索性将自己在街上买的糕点一起摆了上去,卖相稍微差了些   “书恭,今天七神带我去放河灯了,真的特别好看的,改日你一定要同我去看”   “河灯,是怎样的”   “啊,就是很多很多人许了愿然后把河灯放到湖里,让老天听到”胡言回味起晚上的场景又忍不住沉醉了一番   “别光看我啊,尝尝杏仁糕。你猜我许了什么愿”   “什么愿?”   “算了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用膳吧,饭菜都凉了”   三天之后的庙会,胡言终于还是把赵书恭一起拉了出来,连带着把骁战乱语通通叫上了,果不其然,天还未黑,这庙会就已经十分热闹了。然而七神却有点头大,他,情场浪子,男女通吃,如今站在最中间。左边是乱语和骁战,右边是胡言和赵书恭。   “七神你蹲着作什么,来看看这面具,帅不帅”   “你看吧,我要思考一下人生”   胡言笑着转过头,猝不及防的把面具带到了赵书恭的脸上   “啧啧啧,王上不愧是王上啊。带上面具更加威武了”   “寡人觉得,这个挺适合你”赵书恭边说着边拿起一个猪头面具   “呐...赵书恭咱们做人要厚道啊”   “寡人一直很亲民”   “我给你选了个那么帅气的。在你心中我就是个猪头?”即便赵书恭带着面具,胡言依旧觉得他肯定是笑眯眯的走过来的。啧,扎心计失败,只有走为上策了!   胡言脚底抹了油似的转身就跑,庙会人多,挤来挤去的胡言没一阵子就跑的无影无踪的了。反正庙会出口也只有一个,赵书恭倒也不着急,转身回了摊子,买了脸上的面具和...猪头面具。   乱语十分爱甜食,于是骁战一口气给他买了十个,怪他贪心,每个都要咬一口,似乎在宣布这些豆沙包全是他的,可是吃到一半就不对劲了,豆沙包内陷软糯,流出来的豆沙糊了一手,骁战走在前面,买了几个糯米包转身的时候就看见乱语豆沙抹了一脸,不知道是不是蹭到了眼睛,找不着方向了   “你怎么了”   “呜呜哇哇”长时间找不到路乱语好像有些急,加上庙会人太多,根本嗅不出骁战的气味,对着迎面上来的骁战就是一顿乱抓   “乱语你别动,你的豆沙要蹭到我了...你别动!”   “呜呜哇”   七神:其实一个人好像也挺好的...   胡言的脚程虚是众所周知的事,他其实没怎么跑,基本上就是被人挤着走的,再看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道在哪了。一个人轻轻拍了他的肩膀,胡言转过身,正是前几日河灯会的黑衣人。他的身上有一股特别的味道,再嗅到胡言就认出来了。   “不知公子...可否与我谈一谈”   “可以啊”   “这里不便”那人说着便抓住了胡言的手腕,作势要拉他走   “那可不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图谋不轨,指不定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抹了我的脖子”   “这里确实不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同你说”   “改日吧,我可警告你,我的朋友都在不远处”胡言强行挣脱了黑衣人的手转身欲走   “在下要说的事,是公子的身世”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当当当 第22章 凭香寻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胡言转过身道   “公子只管和我来,我会说的”两人走到边边没那么多人的地方,黑衣人将袍子解了下来,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在下苏辩,来自列尔图塔”胡言搜寻脑中的记忆,确实有这么一个国家,版图并不大,据说巫师的地位也极其高,不知真假。但是列尔图塔在蛇国的南边,与不越间隔着两个国家的距离呢...   “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临行前,国师大人曾告诉我,公子身受奇毒,可有此事?”   “之前有”   “公子怕是想错了,你身受之蛇毒,根本无药可医,在下翻遍了列尔图塔的秘书,能续公子性命的唯有茶蛊之术”   “公子细想想,是否见过黑色的大概...半个手掌大的像茶杯一般的容器,那便是茶蛊”   “你要去哪?”   “在下的身份现在不能暴露,若是公子相信我,明日便来此处”   此刻形势倒是反过来了,苏辩欲走,胡言想留,然而别人会轻功,胡言根本追不上。   “刚刚那人是谁?”   “不小心撞到我的冒失鬼”   “庙会开始了”   “是吗,怎么这么快!”胡言说着就抛下了赵书恭在后头,撒腿冲进了人流里   “如何?”   “回王上,未追到”赵书恭摆摆手,他身后的暗卫便又隐了起来,就像不曾出现过一般   “书恭你快点啊”胡言边招手,便倒退着走,人来人往,赵书恭竟有一种胡言要消失在人群中的错觉。   两人走回原处的时候乱语脸上的豆沙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但衣服已经脏了。无奈,胡言又还不想这么快回去,于是四人开始在庙会上给乱语买衣服。庙会上卖的衣服料子虽不是上乘的,但汇集了许多民间的特色,胡言瞧见好看,索性决定每人都来一件。他特意给赵书恭挑了一件花绿的衣裳,只有一条腰带是黑色的,赵书恭的气质搭上这件衣裳一股子滑稽感   “我看这件衣服适合你,不适合他”   “掌柜你这说的什么话”胡言说着又拿起了一件浅黄色的衣服,暗自给七神   比了比   “别!我自己选”   “......”赵书恭也没有闲着,胡言转过身的时候他从花花绿绿的一堆衣服中抽出了一件白底青纹的长衫   “这么素?”   “你穿给寡人看看”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赵书恭的眼光确实独到,素色的衣服与胡言的肤色搭配的天衣无缝,乱语瞧见胡胡言穿的那件也呜呜哇哇的表示喜欢,最后和胡言买了件一模一样的。   “唉,乍得一看你两真像”七神挤到胡言和乱语中间左看看又看看。两人肤色相近身高相似,加上穿着一样的衣服光看背影根本认不出来。五人一直逛到庙会结束,从头逛到尾,很晚才回到宫中,还出了件有意思的事。赵书恭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远远的就十分晃眼,侍卫一时没看清便拦下问是何人,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个不苟言笑的皇上,吓得脸都白了,胡言瞧着这场景暗自在背后偷笑岔了气,然后被赵书恭提着领子就拉走了。   “书恭,我想问你一件事”   “何事?”   “解我蛇毒的药,是不是...另有内情?”赵书恭不继续走了,胡言也跟着停了下来   “是庙会上的人吗?”   “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解药真的还有秘密吗?”   “这个叫茶蛊”赵书恭从衣袖中拿出了那个黑色的茶蛊   “是寡人从一个巫师那问得的,救你的条件,便是同等交换”   “你是说...用你的...,换我的?!”   “嗯”   “赵书恭你疯了!?”   “寡人确实该提前告诉你的”   “我说的不是提前不提前的事,你做的这件事,就不对!”   “你在望阳山的时候,不是一样为了寡人不要性命?你可以,为何寡人不可以”   “书恭,当初在望阳山我确实不该抛下你一个人,但确实是形势所逼。现在这个意义都不一样,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还要牵连你。”   “难道寡人要看着你死在面前吗?”   “......”   “胡言,寡人如此做并非觉得你的命就比寡人要宝贵,而是在寡人心里我们的生死应当是连在一起的,你可懂?”   “唉...王上总是说我巧言善辩,实际上你比我还厉害”   赵书恭笑了笑   “寡人觉得,今日庙会上的那人应当会有解法”   “你和我想一块去了,他叫我明天去那个地方见他”   “那要请他来皇宫作客卿”   “......”苏辩你可别怪我啊,要抓你的是他   “你不回去?”   “书恭的床舒服,我睡习惯了”胡言洗过澡后就窝在了床上,赵书恭倒没那么累,拿了本书在床上看,胡言就枕在他的大腿上。   “书好看吗?”   “嗯”   “你困吗”   “不乏”   “咱能不能一次多蹦几个字”赵书恭合起书   “你要做什么?”   “嗯...陪我聊天怎么样?我以前睡觉之前阿爷都会给我讲故事的”   “聊什么,家,国,情?”   “别那么一板一眼的啊,我们聊些平常的”   ......   胡言也算是个能人,和尚庙里有几个乞丐,哪家包子最大,什么地方最好讨食这些事他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寡人想知道当初打你的那几人是谁”   “这个...不记得了,当时我还那么小,哪里记得他们什么样,难道王上还想替我报仇,让他们断个手断个脚什么的?”   “嗯”   “话说,我一直很好奇,一开始的时候你是不是真的想砍了我来着”   “嗯”   “为什么?我明明这么人见人爱”赵书恭才不会说胡言有一种让人抓狂的能力...   也不知何时胡言已经枕在他的腿上睡着了,赵书恭将他放平在床上,独自走到窗边   “胡大人的蛇毒是被别人所传染。所以发病期会更快,大人每一次沉睡的时间不定,但是会一次比一次难醒来,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微臣也没有把握...”   太医虽没有挑明,但是赵书恭知道,若是不尽快找到解救之法,胡言就只有病变和死亡两条路。   庆幸的是第二日胡言没有病发,依然如旧起来了,但胡言却没有嚷嚷着要出宫,从早膳,准确的说是从起身开始便一直跟着赵书恭,即便赵书恭看奏折的时候,他也会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一直到过了晌午,两人才一起出的宫,胡言去昨日的地方与苏辩会面,赵书恭则带着骁战他们在暗处等着,然而胡言在那站了一下午,都没有瞧见苏辩的影子。   “不应该啊,昨天他明明很着急和我说话的才对”   “为今之计,只能通缉他了”胡言点点头,毕竟现在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苏辩身上了。幸好他见过苏辩的样子,画出他的肖像画并不难,骁战也去城门口问过,近两日并没有外来人出城的记录。   然而通缉令发出去就如石沉大海,胡言的病发正好在这一天,一觉足足睡了六日,没有任何进食的缘故让他瘦了不少,脸色也差许多。胡言醒来的时候赵书恭还未下早朝,只看见一个宫女进来做扫除   “呀!大人您醒了!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不必了,反正他们来了也没用”   “大人洪福齐天...定会平平安安的”胡言不以为然,但还是笑着应了   “什么味道...好香啊”   “啊...这个是安神香,以前王上睡不好的时候都会让奴婢点上”   “王上去哪了?”   “王上还在早朝,胡大人可不知,这六天王上每晚都守在您的床前,白天又要早早的去听政...”那宫女还未说完,恰巧赵书恭倒回来了,怯生生的退了下去   “你吓她作什么?”   “话多”   “啧啧啧,我话也多呀,王上怎么就那么喜欢我呢?”   “可好些了?”   “不好...非常不好,我很饿,我都六天没吃饭了,幸好这几天睡得还不错,多亏了王上独家的安神香啊”   等等...香   “怎么了?”   “我有办法找到苏辩了,就是香!从第一次见面起,苏辩身上就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你莫要急,先用了膳再说”胡言点点头,掀开被子就光着脚丫子下了床。 第23章 双生引   “这只狗,也太丑了吧”   “额哈哈,胡大人莫要小看了它,阿良虽然丑了些但嗅觉可是闻名整个定城的”   “当真?”   “当然!大人便是给他嗅一根头发,它都能给您寻得一个人出来”   胡言将信将疑的付了租金,牵着这花斑狗上了街,好在这花斑狗还算听话,二人将它栓在店门口,一同走近了香料铺里   “二位公子要买些什么?”   “来香料铺当然是买香了,你这里的香料,够齐全吧?”   “那是当然!小人的香料铺可是闻名整个...”   “打住打住,我知道了,你的店很棒就对了”   “不知公子是要自己用还是送给姑娘呢”   “送姑娘”果不其然,一旁的赵书恭眼皮子跳了跳,全落进了胡言的眼里。   “这个香囊是用苍术,白芷,丁香等数十种香料制作而成,芳香持久而淡雅,是最受定城女子欢迎的一种了”那胖乎乎的掌柜递过来一个香囊,淡粉色的布料,上面绣着莲花,倒是好看。   胡言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赵书恭板着脸带着这香囊走路时的模样   “噗哈哈哈”   “公子为何发笑?”   “呃,我的那位心上人吧,他特别高大,比我还高,而且喜欢舞刀弄枪的,这个怕是不适合他”   “啊...若是真有这样的女子,这个应当是合适的”   黑色的布料,仅仅袋口有金线作点缀,倒是很符合赵书恭的气质   “很好!这个我要了”胖乎乎的掌柜松了一口气,反正他形容的跟个男人似的,自己推荐个男人的香囊,也没有错吧...没错。   “胡言”   “好好好,正事,办正事”胡言边嬉笑着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这是他早膳时从看的列尔图塔的书籍中撕下来的一张,书中提到列尔图塔的巫师注重仪式,出生起便会佩戴一个这样的香囊,以求平安。只要掌柜配的出来,胡言闻一闻就知道是不是这种味道了。   掌柜接过胡言递来的纸张,按照上面的香料抓药,他虽胖动作却很利落,胡言还来不及再开个玩笑,他便抓好回来了。   “像是像,但好像差了点什么”胡言摇了摇头,又不死心的嗅了嗅,但还是感觉差了一股味道...   “可有少?”迫于赵书恭的气势,那掌柜将香料拿回来,仔细比对了一番,在对过两次以后,他很肯定的说   “一味不少”   “反正现在也有香囊了,不如先试试?”   “嗯”   花斑狗闻着胡言手里的香囊,可能是突然间的刺激,正对着胡言打了个喷嚏   “......书恭我看见你笑了”   阿良已经从地上起来,毫不犹豫的就开始带路,从街市一直追到了城郊,阿良还是未停下,穿过了一片树林,两人皆看见了马车的痕迹,痕迹还非常新,一看就是不久前留下的   “阿良,快”   “汪”由于阿良跑的过快,胡言的脚程根本追不上,最后只好让赵书恭背着,最后马车是找着了,却发现这只是一个外来的香料商,像胡言手中那样的香囊,他们有一车!   胡言又将香囊给阿良闻了闻,阿良却不动,对着马车继续吠,摇着尾巴可怜兮兮的看着胡言   “不是这个人”   “汪”   “不是...这一个...还有没有...其他的?”胡言在赵书恭的背上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脚比划,亏得赵书恭扶着他才没掉下来。   能看懂才有鬼了   “汪!”阿良应了一声,扭头撒腿就跑   “愣着干什么,追呀王上”   “......”   阿良带着他们穿回了街市,继而人烟又越来越稀少,最后在一个相反方向的郊区停下来。胡言以前经常睡和尚庙,如今看着面前的庙宇倒是有一股子亲切感,赵书恭将他放下来,独自走在前面探路。庙里虽没有人,却很干净,一尊大佛笑眯眯的坐在庙中间,阿良却对着那尊大佛不停地吠   “你小心点”   “嗯”赵书恭踏上佛手,借着力跳到了佛身背后,没多久就背出一个人来,那人的背部中了一刀,血已经凝固了,但伤口还是十分可怖,赵书恭将他放平在地上,正是苏辩,胡言急急忙忙的探了探他的呼吸。   “呼...幸好,没死没死”   “先带回宫中吧”   “嗯”   苏辩那一刀虽未伤到内脏,但因为耽误了救治时间,伤口已经感染了,能不能活过来还未可知,太医是这么对胡言说的,两人虽着急,但也只能这么耗着。   茶蛊之术已经不能用的缘故,胡言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要差,他开始嗜睡,就寝的时间一提再提,到最后变成下午就开始入眠,第二日中午才醒。有时候吃着饭也会忍不住困意,若不是赵书恭看着他,他怕是要睡倒在饭菜里,这样的后果便是胡言又瘦了一圈。   也没听说过这个病会传染,但偏偏和胡言一个院的乱语也整天无精打采的,虽然吃东西还是正常的,但也变得阴沉沉的,太医来看过也查不出原因。一下子,皇宫里增了三个病号。   “唉...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皇宫里冷清了好多”   “当然啊,胡大人病了以后王上就没笑过,王上不高兴,谁敢高兴?”两个宫女见要到了胡言的房里,立马噤了声。推开门,果不其然,胡言还未醒来。   “胡大人?”   “嗯?...干什么”   “胡大人该用早膳了”   “不吃”   “王上说过无论如何您的早晚膳都不能落下,胡大人...”   胡言见不得女孩子撒娇,只能慢悠悠的爬起来,闭着眼睛让她们帮自己简单的梳洗一番,忍着困意开始用早膳,他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了一半就叫人撤下了。   他听见开门的声音,但因为困意,并不想起来   “公子”   好熟悉的声音   “公子”   “苏辩!”胡言的困意顿时散了   “公子,苏辩想尽快告诉公子你所有的事情,所以自己找过来了,还请您不要生气”   “生什么气,你们这些人说话怎么老是文绉绉的。那日...你说我的身世,是什么意思”   “其实,公子您根本不是不越国的人,您是列尔图塔的皇子”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戏文里才有的桥段吗?!   “苏辩以下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您的生母,也就是列尔图塔的王后,生下两位皇子以后便失踪了...”   “两位?”   “是的,公子难道不知,那日庙会里与您一道的,正是另一位皇子啊”   “哪个?!”   “与大人穿着一样衣服的那一位”   “你...让我缓缓...”   “公子不相信我是正常的,但是没有时间了”   “什么意思?”   “公子降生的时候恰逢国内动荡,国师大人为了保住列尔图塔,便对二位皇子用了双生引。此法须一胎同出的两个孩子才可成,那时,恰巧您和另一位皇子,出生了...”   “双生引自开始不可停,当其中一方,杀死了另一方,便可以继承对方的寿命,也能和恶灵做交易,所以公子,眼下能解你蛇毒的办法,只有...”   “够了!我明白了...你肯定是蛇国派来的细作,你要离间我们?”   “公子可以不信我,但是用了双生引的人会被光明所厌弃,您和他的肤色就是最好的证明”   “来人!把他拉下去”   “公子,我曾听说双生引的人会有梦境指引,您有过这样的经历吧?若您是自然死亡,另一位皇子也会遭受反噬,到头来死的只会是两个人。时间不多了,你相信我,只有杀了他您才能活下去!”   苏辩虽然被拉了下去,但胡言已经无暇顾及了,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刀刀捅在心上。   乱语...对,我要去找乱语,苏辩一定在撒谎! 第24章 与君共赏   “胡...胡大人”   “乱语呢?”   “乱语公子还在午睡”   “你下去吧”   “是”   胡言看着宫人退下,才推开了门。乱语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胡言伸手将他过长的头发拨开,乱语才醒了过来,他歪头看着胡言,感觉到胡言好像不高兴,还将头在他怀里蹭了蹭,以示安慰。   “公子”   “你来作什么?”   “我知道公子肯定会来验证,所以苏辩就在这候着了”   “唉,公子还是不相信我,得罪了”苏辩走过来,手掌轻抚过乱语的手指   !!胡言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手掌   乱语疼的呜呜哇哇的跳起来就要抓他,手指尖已经被扎出了血   “公子方才也有痛感吧”   “......”   “这是国师大人告诉我的,若是公子不信我,便扎一下手指尖,心头血,多少会有些感应。不管扎多少次,感觉都不会变,公子不信可以自己试试”   “不要和书恭说这件事”   “苏辩听公子的吩咐,但公子的时间已经不多,还请尽快决断”   胡言出神走了一路,宫人的问候也听不见,一头撞进了迎面走过来的赵书恭怀里   “书恭...”   “宫人说你醒了,苏辩可有告诉你蛇毒的解法?”胡言摇摇头道没有   “别担心,寡人已经派人前往列尔图塔,一定会找到适合你的秘术”   “只要你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就行”   “可乏了?”   “有一点...但是不想睡觉,我们去逛逛御花园吧”   “好”胡言认识路,但就是想让赵书恭牵着自己,此刻正逢花季,御花园里可以说是百花争艳的景象,赵书恭拿来了一把琴   “你想学抚琴?”   “嗯!你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寡人先奏两曲,你看看要学哪一曲”   “好”   赵书恭的手指修长,无论是抚琴还是弄剑皆是天人之姿,可能是琴声过于柔和的关系,胡言第一曲还未听完便睡着了,赵书恭见状只好将他抱回了寝宫里。   “不要让任何人扰他”   “是”赵书恭替胡言盖好了被子便走了   “王上”   “叫苏辩过来”   “是”骁战行了礼退下,没多久苏辩就被请到了御书房   “胡言的蛇毒,当真无解法”   “回王上,除了茶蛊之术,已别无他法”   “好大的胆子”   “苏辩不明白...”   “不明白?你背着我跟胡言说了茶蛊的事,如今一句别无他法就想推脱过去?”赵书恭说话的语气总是淡淡的,却让人更具压力   “王上恕罪,苏辩确实有难言之隐,但可以保证的是,公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拿什么保证?”   “苏辩的项上人头,如今王上便是杀了我,我还是只能说别无他法,不如王上再等等,如果胡公子真的出了事,苏辩愿以命相抵”   “你抵不起”察觉到了赵书恭眼里的杀意,苏辩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将他关到天牢里”   “是!”   胡言这一觉又是一觉不起,七天后才醒过来,睁开眼的时候赵书恭正撑着头在床前小憩   “书恭...”   “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七天”派去列尔图塔的人才刚刚开始暗访,赵书恭一边要处理公事,其余时间都用来照看胡言,也跟着瘦了些许,但没有胡言那么严重。   如此又过了几天,胡言不仅嗜睡,还开始做噩梦,常常在半夜惊醒,睡眠得不到满足胡言看着也没以前精神了。一日早晨,赵书恭才刚起,胡言却穿的整整齐齐的出现在他的寝宫里,拉着他就要去外面逛街市,到了天稍暗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又举办了花灯会   “啊,上一次出来还是和七神那家伙呢,我说过一定要和你来一次的”胡言说着跪坐下来,在花灯上写下自己和赵书恭的名字,放到了河里   “给寡人一个”   “喏,我亲自选的,一定很灵”胡言递给赵书恭一个淡蓝色的花灯   “我看看...写的什么?”   “你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偷偷看一眼,上天不知道的”   “......”   “作为交换,你就告诉寡人你上一次写的什么”   “哎呀,我们这什么关系!还要交换来交换去的吗?其实吧我就是写了些身体健康的话”   “那寡人也是”   “......”胡言见讨不到好,便佯装生气的转过身去,实则悄悄的瞄着赵书恭的花灯,结果被赵书恭的手掌直接盖住了眼睛   “你耍赖!”   “不准偷看”   两人皆生得俊俏,放花灯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女子的注目,待他们起身,其中不乏一两个胆子大的,用扇子遮着脸便正面迎了上来。   “不知两位是哪家的公子...小女子...”   “哪家的啊?...姑娘你要作什么?”胡言的月牙眼不笑的时候分外多情,看的那女子羞红了脸,赵书恭拉着胡言就走   “姑娘,我是赵家的公子,有空记得来找我啊”胡言的头已经被赵书恭扭了回去,没看见一群姑娘聚在一起嬉笑   “呵呵呵,当真是个率真的公子啊”   “是啊是啊,以后他的娘子一定很幸福”   “可我怎么觉得他身旁那位更威风”   “长得是十分出众,但是看着好凶啊...”   “我觉得吧那位才好呢,看着稳重”   “哟...谁的花灯?倒了...”   “啊,不会是我那个吧,我才刚许的愿上天看都不看就拒绝了啊”   “不是你那个,你的河灯我记得是红色的,倒了的那个好像是蓝色的”   “那就好,我们去看看谁那么倒霉...”   ......   “哎呀,我们的王上该多笑笑才是啊,不然以后女孩子见着你都吓跑了”   “那又如何,她们与寡人有什么关系?”   “你生气了?”   “没有”   “那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你等等我呀...哎呦!”赵书恭回过头,将胡言从地上扶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胸闷气短,头昏眼花,两眼金星而已,你背着我就好了”   “......”   胡言见赵书恭蹲下将后背露给他,却发现像从前一样跳上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慢慢的爬上去   “王上”   “嗯”   “没什么...”   “你说吧”   “那你可不能生气”   “嗯”   “你有没有想过,作为一个明君,应该有个后宫百万才合理呢”   “没有”   “那就现在想啊,唉,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条件...”   “如何?”   “不如何...呵啊...”   “乏了吗?”胡言在他的背上摇摇头,头发蹭的赵书恭的脖子也痒痒的   “不乏不乏...其实在目羊国的时候,给我盖被子的人是你,对吧”   “嗯”   “唉,终于承认了,能把你这个冰块融化,我真是不容易啊,不容易。咦,前面是不是个摊子”   “公子要买个糖花吗,一文钱一个,不贵又好吃”   “要要要”   “王上要不要尝尝,可甜了”   赵书恭不喜甜食,但胡言都递过来了,只好象征性的咬了一口   “好吃吧?”   “嗯”胡言在他背上一边吃着糖,一边聊天聊地,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手里的糖花都掉到了地上   “别丢...我醒了还要吃...的”   “寡人不丢”   “嗯...嗯...”   “快到皇宫了,到了寝宫再睡吧”   “...嗯”   “寡人答应要教你抚琴的,明天就学,好吗?”   “......”   “寡人想与你成亲,好吗?”   “......”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第25章 我是哥哥   “王上...胡大人他已经睡了十日,可能...”   “可能什么”   “可能...醒不来了”   “王上恕罪啊,胡大人十日不吃不喝,身体根本就到了极限,若是明天还醒不来,可能...”   “下去”   “谢王上开恩,微臣告退”   赵书恭握着胡言的手,明明是春季,但胡言的手却冰凉凉的,怎么捂都捂不热,自那日胡言从花灯会回来以后,就在没有醒来过,他睡了几日,赵书恭就没日没夜的守了几日   “胡言...”   “嗯...”   “胡言!”赵书恭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抬起头来,胡言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看着他   “在呢在呢,死不了...”见胡言要起身,赵书恭忙将他扶起来,枕头垫在了背后,在赵书恭的要求下,断断续续的喂了一碗粥下去。   “喝不下了...”胡言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将赵书恭递到嘴边的勺子推开   “书恭,能帮我叫乱语过来吗”   “好”   没多久骁战便领着乱语进了寝宫,因为胡言的关系,乱语也病恹恹的,好在还是能自己走   “我想和乱语单独说说话...”   “寡人在外面等你”   “等等”赵书恭转过身,看到胡言好像有话说,便弯下了腰,想不到胡言只是轻吻了一下他的鼻子,就放开了他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如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胡言弯弯的月牙眼总让人移不开眼   骁战将门关上,胡言再也适应不了肚子那一阵阵的反胃感,才喝下的粥全吐进了洗漱盆里,乱语在一旁着急的乱喊,不知道怎么办   “我没事...乱语,去吧门锁上”   “坐到我旁边来,我有话对你说”胡言说着抬起手拍了拍床边   “乱语听我的话吗?”   “呜哇”   “现在我想让乱语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呜?”胡言伸出手,在枕头底下摸索,良久,探出了一把短刀   “抓住它”   乱语照做   “我现在...很难受,很不好过,乱语帮帮我,可以吗?”在乱语消化胡言这段话的时候,胡言已经抓着他的手,毫不犹豫的将刀捅到了自己的心上,乱语吓得要把刀抽出来,胡言却不知道哪平添出一股力气,让乱语挣脱不开   “别怕,我不会死的,慢慢的...就好了”胡言边说着边抓着乱语的手将那把刀按进去,忍不住吐了一小口血出来,乱语抓住这个空挡一举将短刃抽出来,甩飞到了地上,但他却顾不得那么多,只能用两只手按着胡言的心口,试图不让血流出来。   “咳咳...乱语!你听话,按照我说的做”乱语低着头,一边掉眼泪,一边摇头   “我不骗你...我不会死的,好不好,把刀捡回来”乱语低着头,也不抽泣了,放开了按住胡言心口的双手,继而抓住了胡言的双手。胡言本就重伤未愈,加上刚刚那一刀。早就没有力气了,只能任由着乱语将他的手掐在脖子上   “你...你要干什么”乱语低着头,没讲话,却加重了脖子那双手的力气,胡言甚至感受得到乱语脖子间的温热。   “乱语,乱语!你不能这么做!”   “呜...”   胡言想抽开手,却被乱语按着加重了力道   “乱语,你要听我的,我不准你这么做!”   然而乱语已经说不出话来,渐渐的,嘴唇越发的惨白,手上的力道却依旧不减   可能是听到胡言在房里的声音,赵书恭欲进来,却发现寝宫都被锁起来了,根本推不开,乱语一边加大着手中的力道,一边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胡言被他一带,两人皆摔倒在地上   乱语的瞳孔开始涣散,渐渐的,失了光彩,胡言却因为流血过多,已经趴在了他的身上,起不来。力道在一瞬间消失了,他的手脱离了掌控,乱语的心跳,也停了   “......乱...语”   “乱语...”   “乱语!呜...乱语!!!”   ......   谁在抱着我...   前面有一个人身影,好眼熟   是乱语   他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素袍子,嗯...真好看,他笑了,胡言第一次发现,原来乱语和自己一样,笑起来的时候,是有月牙眼的。胡言伸手,却怎么都抓不住他,乱语笑的很温和,就好像煦日一般,温暖。   “我是哥哥哦”   ......   “胡言”   “乱语呢...”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要动...”   “乱语呢?!”胡言一把推开赵书恭,从床上爬起来,双腿却无力的跪在了地板上   “乱语呢...?”   “胡言...你还有我”赵书恭从未见过胡言那么难过,手掌抚上去,眼泪依旧止不住地流,只能安慰似的抱着他   “乱语呢...乱语呢”   “他...走了”   “怎么会这样...”   “胡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怎么办,我刚刚杀了我最后一个亲人,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   “胡言...你没错,你只是身不由己”   “他是我哥啊...”   胡言趴在了赵书恭的肩上,没了声响,待赵书恭察觉到异样的时候,胡言已经晕了过去。   “王上,胡大人的脉象已经正常,大病初愈难免有些虚浮,只需些时日便可以调整回来了”   “他已经昏迷两日了”   “胡大人的身子之前就病痛缠身。加上亲人的离世,气急攻心才会吐血晕厥,这一关实属心魔,若是胡大人不愿醒,微臣也束手无策啊...”   赵书恭挥了挥手,太医领意退下   “同寡人出来”骁战没吭声,跟在赵书恭身后   “乱语的...丧礼,如何了?”   “礼部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便出殡”   “你可怪寡人?”   “骁战不敢...乱语他是笑着走的,那便是他的选择”他选择了胡大人,弃了我   “待这件事完了,你便歇一阵吧”   “谢王上”   赵书恭独自去了天牢,苏辩与关进去的时候一样,不急不躁的坐在牢房里   “王上,公子可醒了”   “胡言与乱语,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最好说出来,否则寡人一定不会放过你”   “既然公子已经醒了,那我告诉王上也无妨”苏辩就这样隔着铁栅栏将所知道的告诉了赵书恭   “王上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何时愿意给苏辩自由呢?”   “把他带到意兰居,严加看守”   “是”苏辩苦笑摇摇头   “苏辩谢过王上了”   第二日,正是乱语出殡的时候,赵书恭与骁战二人为乱语送行的时,胡言却只穿着一件里衣,跑到了那地去   “胡言...”   胡言没说话,但眼泪却又直直的流了下去,没有两天之前那般发狂,只静静地看着宫人将棺椁抬远,直到看不见了,胡言还想跟上去,被赵书恭一把拉住   “让他安心走吧”   “......”   “嗯...”胡言闭上眼,任着赵书恭将他抱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乱语小天使下线惹 第26章 胡言失踪   胡言重病那会七神也参与到了列尔图塔的寻药行列,所以听到胡言和乱语的事已经是两个月以后了,胡言身体好了许多,也没有头几天那样足不出户的,但赵书恭还是放心不下,就想着让七神来陪着他   “就去外面看看嘛,听说定城里来了个绝世美人唉,你难道不想去看看?”   “不想...”   “啊,听说糕点铺又新进了一种杏仁糕可好吃了...”   “不吃”   “啧,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倔呢?”   “行了,我知道是书恭那家伙叫你来的,我又不是娘们,不会到寻死觅活的地步”   “你...真的放下了?”   “才没有呢!”   “我一定会亲自找到列尔图塔去,让那个什么狗屁国师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哥的事,绝不会这么算了!”   “那...在这以前,我们先把身体养好了行不行?你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把那个国师千刀万剐,迟早憋出内伤来...”   “你就这么想让我出去啊?”   “那是”你家赵公子可是下了重金的,肥肉到了嘴边小的我怎么能放了不是   “你在外面等我吧”   “你要干什么?”   “洗脸”胡言说着就把门关上了,七神在外面闲的发慌,恰好路过一个宫女,咦,乐子来了。   “仙女姐姐”   “嗯?...你...你叫我吗?”七神有着可爱的下垂眼,让人提不起防备心   “嗯嗯...是啊”   “你...莫要瞎说,被人听了去”   ”仙女姐姐这么漂亮,被人听到有什么”   那宫人用袖子遮着嘴,笑了笑   “呵呵,嘴真甜,那你在胡大人这里作什么呢?”   “哼,胡哥哥生气了,让我在外面罚着”   “胡大人脾气向来很好,你是作了什么,还能惹大人生气?”   “我不知道...他就说看见我就想揍我,你看,这里都是他捏的”七神说着就把脸伸了过去   “姐姐亲一下,就不疼了”   那宫女羞红了脸,转身就跑了,而七神还闭着眼睛,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吻呢   “啧...”七神撅了噘嘴,为白忙活一场有些纳闷,然后又路过了一个宫女...   到最后七神挂着满脸的嘴唇印,笑嘻嘻的回了胡言的住处   “胡言...”   “还说自己不是娘们,洗个脸能用半个时辰啊”七神边说着边敲门,敲了大半天,里面也没人应。   “我...进来了啊”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子是开的,七神走到桌边,拿起那张纸条:   我想自己出去散散心,您老人家自己在宫里玩吧,不要告诉书恭!   “真是的,明明说好一起出去的,肯定抛下我自己找乐子去了”七神边说着边把纸条塞到了袖子里,自个出宫去寻胡言了。   出了宫,有了钱。七神玩着玩着,就玩进了雨来居,当日七神在这被抓时是扮女相,没上妆老鸨可没认出来他,于是他就大大方方的叫了两三个姑娘,左拥右抱的看戏曲,直到晚上才回了皇宫。   “七公子,王上有请”七神这才整了整衣袍,却被宫人领到了胡言那。胡言不在房里,赵书恭倒居高临下的坐在里面   “王上?”   “胡言呢?”   “他还没回来?!”   “什么意思,寡人不是让你与他出去的”   兄弟你这就不厚道了,一边不让我告诉你心上人,一边自己夜不归宿...然后七神就把胡言给卖了   “回王上,今天我来找他,然后他说要洗了脸才出去,半个时辰以后我进来就只有一张纸条了”   赵书恭接过七神递来的纸条,明明只有三句话,但赵书恭愣是出了神   “王上?”   “不是他的字迹”   “什么?!那...难道有人把他带走了?”   “王上你去哪?”   “意兰居”   两人快步赶到了那处,正巧赶上从院里出来的宫女   “王上万福”   “苏辩呢”   “回王上,苏大人今天吃过午饭就把自己锁在房里了,叫我们不要扰了他”   “开门”   “是”赵书恭率先走了进去,掀开鼓鼓的被子,里面盖着的,却是另一席被子   “王上恕罪...晌午的时候苏公子还在的!”   ......   “克尤醒了”   “这马车晃成这样,猪都醒了”   “委屈克尤了,苏辩身上也没有多少银两,租不着好马”   “克尤?”   “是,双生引中胜出的一方称为克尤,在图塔语中代表神秘”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公子既然不喜欢,那苏辩不叫了便是”   “你要带我去哪?”   “列尔图塔,公子这么聪明,应当猜得到”   “你费尽心思的要把我带到那去,到底是为什么”   “苏辩不知,这只是国师大人的命令”静坐下来,胡言又嗅道了苏辩身上的那股香味   “奇怪...那日在和尚庙里找到你,你身上的味道不是这样的”   “公子机敏,苏辩身上带着的是列尔图塔的巫师都有的香囊,因为我从小身体弱,所以国师大人便给我加了一味香进去,便是艾草”   难怪...   “其实来不越国找克尤的巫师有两位,一个是我,另一个,已经死去了”   “怎么死的”   “自尽...两位皇子出生时,我与他便被国师大人指定为你们的守护者,输的一方,自尽。当时他已经发现我找到了您...”   “于是就偷袭了你,把你藏在和尚庙里?”   苏辩摇了摇头   “苏辩是自己逃走的,所以身上的艾草也没有及时换,然后就是公子救了我”   “所以那时候你才会催促我...因为死的如果是我,你也会受牵连”   “是的,所以公子,请相信苏辩不会伤害你,委屈您了”苏辩说着就将马车座下的箱子打开了,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胡言藏进去   “里面什么人”   苏辩掀开帘子,从马车中出来   “这位官爷,我是别国的人,此行来不越国观光了数日,现在要回国了,还望官爷放行”   两个士兵简单的搜查过后便放了行,见已经远了,苏辩才将胡言从箱子里放出来   “其实你不抓我,我也会去找那个混蛋的”   “那这一路,还请公子多多配合了”   ......   “如何?”   “已经按照王上的吩咐放行了”   “好,你先下去吧,寡人有事与他说”   “我?”七神纳闷,他个混江湖的闲杂人,会有什么和他商量   “胡言被苏辩抓去了”   “王上想如何?”   “寡人要你动用所有的江湖关系,铺一条去列尔图塔的路”   “王上如果想隐秘的混进列尔图塔倒是没有问题。但是,这么做胡言会不会有危险,毕竟他是被人挟持走的,我担心...”   “乱语的事情始终是他的心结,苏辩费尽心思的接近他,告诉他保命的办法,应当不会对他下手。若是借此事能解开所有的纠葛,便再好不过。”   “现在是说不准,但要是进了列尔图塔的皇宫胡言的性命就不是苏辩能左右的了吧?”   “不是还有寡人?”   “唉...等等,王上你要我安排的,是直接进皇宫的路线啊?!”   “能者,多劳”   进皇宫的时候七神还纳闷,自己就没见这皇帝笑过,如今算是领教了。他一笑,就没好事...   七神虽平时有些吊儿郎当的,但关键的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才两天,就找到了绝佳的一条路线   “她们是沿途个个国家演出的戏班,从艾尔斯出发,现在正好经过不越国,我可是靠了好几条关系才勾搭上的”   “她们如何能进得皇宫”   “据我所知,他们这个戏班中有一位全才,虽然不知道怎么被哄进来的,但是这个戏班可是很有名气的,列尔图塔巫师居多,所以举办各种活动时多会请民间艺人”   “王上你就随随便便玩个琴啊萧啊什么的,混个职位就成”   “你呢?”七神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套裙子,假发簪子样样齐全   “王上你的性子肯定不喜欢和她们打交道,所以我呀,就要担起融入团体,时时打探最新消息的责任啊”   “......”   第一次有人把色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第27章 戏班(一)   赵书恭与七神商议好明日便进戏班,正在御书房交代骁战自己离开以后的事宜,却不知谁敲了敲门   “进来”   赵书恭和骁战两人眼睁睁的看着走进来的人,穿着一件流苏长裙,梳着一个一个十字髻,顶着的却是胡言的脸   “你先下去吧”   “是”骁战拱了拱手,有些诧异地扫了几眼旁边的胡言,便退了下去   “你是何人?”   “我是胡言啊”   “七神”   只见那人边笑着,边从脸上撕下来一个人.皮面具   “王上真是好眼力”   “你还有这般本领”   “那是,走江湖嘛,当然什么都得会一点,王上就安心让我帮你易容吧”   “你为寡人做个人.皮面具就是了”   “但是王上...人.皮面具,这个,经费,这个...”   “照付”   “好嘞,那我现在就回去做,保证谁都认不出你来”   第二日一早两人带着简易的包袱便出了宫,到了戏班子汇合的客栈。班主约莫四十岁上下,看着挺和善。见两人都按时到了,便带着他们去了安排的客房暂时住下了,带到用饭时,两人才将戏班子的人认了个全。   “两位就是班主说的新秀啊,在下林弃贫,在戏班里谱词”林弃贫说着边举了杯,两人也只好端起酒杯回应。   几杯酒下来,饭局倒没那么生面了,气氛渐渐的热闹起来   “听说弃贫昨日在房子又谱了一曲子”   “是也,弃贫不才,花了两日才将它谱完”   “像弃贫这样能两日谱完的人屈指可数,你就不要自谦了”弃贫笑了笑   “唉...从前我半日都可以将它谱完的...”   “弃贫当真是天赋异禀啊...”   不管这个林弃贫的用意是什么,但是他一个劲的将话题往自己身上带,端着不才的面孔,语气里尽是得意之色,在七神和赵书恭那已经败完了好感,偏生这十来个舞姬还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总算有一个看不下去了,将酒杯放在了桌上,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赵书恭记得他,也是个谱词的,叫朱祁。   饭局到了最后走了半数人,赵书恭与七神也回了房   “这个戏班,当真没有问题吗?”   “咳咳...当初我那个江湖朋友的确跟我说很靠谱的啊,说不定他们只是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真有才呢。毕竟有才的人,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脾气嘛对不对”   两人才坐下,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听见隔壁房间花瓶碎了的声音   “王上...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你也回房吧”   “好”   赵书恭刚刚在饭局上被那林弃贫劝了几杯烈酒,一时有些头疼,正想着把面具摘下来透透气,隔壁又开始吵   都喊救命了,不去看也不行了   赵书恭敲了敲隔壁房门,里面的声音停了,一开门,正是林弃贫   “你来干什么”   “弃贫兄可否安静些”   “要你来管!”林弃贫说着没好气的要关门,恰恰被赵书恭的脚抵住了   “如若别人不肯,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两人交谈的这一阵子,那个房里的女子已经将衣服穿了上,捂着脸便跑出去了。赵书恭这才将脚拿开,转身回了房,林弃贫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恨恨的关了房门。   刚刚出门冷风一吹头疼的更厉害了些,赵书恭将面具撕下,躺在床上安神,隔壁的林弃贫又开始作妖,三更半夜的在那吹唢呐,别房的人来敲门,又一脸困窘的说在谱曲,让人拿他没办法,剩下的都喝醉睡死了,根本没管他。   ......   “书恭”   七神见没有反应,又敲了敲门。不对啊,这戏班美女这么多,难道他背着胡言偷腥了?这么想着,七神就把耳朵凑在门上偷听,赵书恭正好开了房门   “作甚”   “作早晨运动”七神就着半蹲的姿势,蹲而复起,蹲而复起...   “走吧,该出发了吧”   “是是,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贿赂了戏班,我们直接到列尔图塔去”   “很好”   一行人在客栈的二楼聚集起来,却发现少了林弃贫   “呃...谁方便去叫一下弃贫兄”朱祁暗自翻了个白眼,表示不屑,但还是有三四个舞姬要一起去叫他。   等了约莫半柱香,那林弃贫才出来   “弃贫啊,怎么今日起晚了这么多”   “呵,某人不是说自己从小家规严谨,按时起睡的么”朱祁忍不住嘲讽道   “对不住各位,实在是昨天谱曲晚了些”   “是吗,可有谱成?”   “班主高看弃贫了,昨晚谱曲到一半,后颈突然一痛,弃贫就睡到了现在了”   “呵”朱祁冷笑一声,率先出了客栈门,一行人便跟着出去了。一共租了五匹马车,四人一车,虽没有皇宫的马车那般奢华,好在宽敞。   戏班主知道朱祁和林弃贫不对付,就没有让他们坐一块,然而舞姬皆是女子放一块不合适,最后林弃贫与赵书恭分到了一个车厢。至于七神,早早的沉浸在了美人堆里...   “昨晚是你偷袭我的,对不对!”   赵书恭没有理睬他,只是闭目养神,林弃贫还欲说什么,一车厢的另外两个人也上来了,他也只好收了口   “闲着也无聊,我听班主说三位都是琴师,不如一人奏一曲,助助兴如何”   “咳咳...咳”   “书恭兄可是身体不适?”   “无事,春夏季,免不了有些小疾小病,大夫说休息几日便可以了”   “弃贫兄啊,书恭兄都这样了,我们还是不要扰他歇息吧”   “是也是也,弃贫之前不知道,还望书恭不要怪罪”   如此一来,车厢里安静了许多,林弃贫便是想说话,那两个琴师也低声细语的回,好不痛快,索性也闭上了眼睛歇息。   马车行到下午才停,在一家客栈吃了些东西,稍作整顿,便又开始赶路。到了晚上的时候总算到了目羊国,这些个人吃东西的时候就喜欢谈天说地,赵书恭吃过晚饭后便独自回了房。   闲来也是无事,赵书恭便拿出了自己带的琴,擦拭了片刻,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引得不少路过他房外的客人驻足。   “何人?”房间的门被轻推开,进来一个年轻女子,赵书恭双手按在琴弦上,声止   “姑娘何事?”   “小女子玉浮,昨日...多谢公子相救”那女子长得倒是挺水灵,难怪林弃贫会看上她。   “举手之劳罢了”   “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糕,还请公子笑纳”   她放下了糕点,一转眼没了影。赵书恭不喜甜食,全便宜了一身酒气回来的七神   “端回你房里去”   “得嘞得嘞”七神免不了纳闷,自己给他做的面具又黑又凶,就这相貌,还有美人相送?!真是越来越不懂这些女人了...   好巧不巧,七神端着糕点回去时正好遇上了林弃贫,七神对他也没什么好感,想着扮醉混过去,偏生被他叫住了   “七妹妹要去哪啊?”   “小女子醉了,要回房休息~”   “是吗?我那还有上好的一坛酒,妹妹好不好这口?”   “......”   七神还真好这口   然而老狐狸总有失手的时候,七神端着乖巧听话的模样,把林弃贫给灌醉了...   还不忘顺了他的钱袋,林弃贫本就是勾搭着半醉的七神回的房,也不好说出来要理,第二日发现钱袋丢了,只能暗自吃了这闷亏。 第28章 戏班(二)   “今天天黑前怕是赶不到客栈了,委屈大家要露宿一晚了”   “班主说的哪里话,我们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晚上林间饮酒作对,也是一番风趣不是”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弃贫兄想法甚好”   “既然如此,那现在大家分分工作吧”   五六个舞姬分别去釆果子,赵书恭与玉浮分到了一起去捡树枝   “玉浮,你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的,不是还有赵公子吗”   “唉...找到了如意人就忘了我们了”   “就是就是”一旁两个舞姬帮腔道   “说...说什么呢”玉浮红着脸走进了树林里   “七妹妹脖子伸的这么长,莫不是也...”   “没没没...”七神急忙撇清关系   “我们去那釆果子吧,我给你们作踏脚”   女子们看着七神确实高出她们些许,也就没有推辞,安安心心的坐在他的肩上摘果子   “姐姐,那,好大一个果子”   “哪呢?”   “就你左手边呀,好红一个呢”   “摘到了!”   “呀...七妹妹你怎么流鼻血了”   ......   “玉浮姑娘”   “啊?”   “在下觉得,分开捡树枝会快些”   “可是...我一个人,会害怕”   赵书恭微微叹了口气,只能让玉浮跟在他身后,玉浮力气小,每捡一小捆就要回去一趟   “啊!!”   “怎么了?”   “蛇...”   这林子里有条蛇并不是什么稀罕事,那蛇已经做好备战姿势,在地上用蛇眼冷岑岑盯着两人,一个起势就飞了过来,正正被赵书恭用树枝打了七寸,蔫了。   “走吧”   “我害怕”   “那你便回去吧,树枝捡的也差不多了”   “不行的,捡树枝我也有责任的...”   “玉姐姐,我们这缺人,你能不能来帮帮忙”   玉浮看了赵书恭一眼,人家并没有挽留之意,只好跟着七神走了   赵书恭这才得以清净,一个人便收集够了晚上用的柴,还顺带抓了几只兔子回去,林弃贫与另外几个琴师也抓了不少猎物回来。天黑正好生起火,将肉块放在火上烤,一阵阵香气蔓延开来。   “书恭兄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赵书恭摇摇头道无事   “不如我们趁着这绝好的气氛,吟诗作对如何?”   “好呀”   “那在下先来”林弃贫起身,意气风发的走了六七步,微微仰头道   “林间一聚,携人间鲜酿,解忧千愁”   “美哉,美哉啊!”   林弃贫说着潇洒的将酒壶高高举起,将烈酒倒入嘴中   “冷风骤凛,委身于林憩,吹白人头”   “妙啊,太妙了!”   “噗哈哈哈”   别人说喝酒解千愁,赵书恭偏说酒醒了有多凄凉,太毒了。   “七妹妹笑的这么开心,也要去对上一对吗?”   “好啊,既然他们都聊酒的话,那我就——褪裙挽发,争做男儿郎,精忠报国!”   虽然七神的对没有赵书恭那般出彩,却引得舞姬们的共鸣,一时间招来许多赞赏   在座的人见他们三人对的兴起,也不甘示弱,纷纷说出自己的对,赵书恭则低头吃着烤肉,没在答话。   “快别看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赵书恭闻声转过头,恰好看到玉浮,后者则羞着脸,要捂住那个说话女子的嘴。   反正他也饱了,就随便上了一棵树,在上面躺着,不远处林弃贫那伙人还在作对子,喝的酒多了,对的更起兴   “天上飞禽,地下走兽,水里鱼虾,唯我,马首是瞻”   这一下可把林弃贫难住了,他起身左右踱步,有时像要开口了,又说不出什么   “弃贫兄,行不行啊,要是对不出来,要罚酒了”   林弃贫暗自恼怒,却瞥见远远树上一个圆滚滚,黄悠悠的东西   有了!   “天地方圆,人间七情,贤者六欲,唯吾,独善其身”   这一对可把七神的鸡皮疙瘩给激出来了,然而那些个人还拍手道好。林弃贫得意的抚上身边那个给他灵感的东西,说不尽的风流。   “咦!弃贫兄快跑,那是蜂窝”   说话时已经晚了,林弃贫离蜂窝最近,被缠上了就根本跑不掉,疼的哇哇乱叫。   赵书恭从树上跳下来,衔了一大片叶子,从河面上回来的时候已经盛满了水,将水全泼到了林弃贫身上   “弃贫兄趁现在快跑!”   “是啊,快跑,快!蜜蜂又起来了!”   然而林弃贫早吓傻了,那些没沾到水的蜜蜂又要扑上去,赵书恭毫不犹豫的把他踹进了河里。   待蜜蜂都淹死在了里面,林弃贫才从河下出来,整一个落汤鸡模样,十来个舞姬用袖子遮着嘴憋笑。   林弃贫低头,水面上的他满脸包,肿成一个猪头了,这面水镜还一晃一晃的,映的他更骇人。之前他的模样还算白净,勉强看得过去,如今是成了众人笑柄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带来的蜜蜂!”   赵书恭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肯定是你!我作对的时候你就在树上,一定是你放出来的”   “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蜂窝要长哪里,又不是赵公子能决定的”   “七妹妹说的对”   “罢了罢了,先将弃贫拉上来吧,莫要着凉了”众人见班主都说话了,便走到了岸边拉他,湿漉漉的上了岸。   赵书恭独自走到了一个小山头,总算安静了许多,此时天已经暗了,各家点起了灯火,目羊国的皇宫就像众星星拱起来的月亮一般辉煌   “赵书恭,你到底是什么人”   光听声音就知道是林弃贫   “呵,你尽管装聋扮哑,刚刚我在河底下看的清清楚楚,别人不认得,我见过,你脸上带着的...”   “赵公子”   两人回过头,正是七神,风情万种的朝他们走过来   “这事没完”林弃贫捂着脸,从小道跑了   “你不是说,这面具没人看的出来?”   “这怪不得我啊,他看的角度那么刁钻...我知道了”   “肯定是您的脖子有色差!”   “......”赵书恭没理会他   “你看”   “看什么”七神跟着赵书恭的视线望过去,不就是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啊,不得不说,这目羊国的皇宫真大   等等!   “看出来了?”   “嗯,我们如果是去列尔图塔,此刻应当是在皇宫前面那座山驻扎才对,现在我们的方向,完完全全就是弯着来的啊!”   “不错”   “难道...我们暴露了?”   七神刚说完就摇了摇头   “不对,前两晚有迎新,被灌了好多酒,如果要动手早就来了”   “你去,把班主的背景套出来”   “没问题!”七神用手扶正了两个馒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跑了。   赵书恭掐着时辰,觉着别人都应该睡了,才走回去。不曾想,他们一个个都没有睡,就瞪大着眼睛围着火等赵书恭回来   “书恭兄,你回来啦”   “嗯”   “额,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这个戏班总归是要进皇宫表演的,刚刚弃贫说书恭兄,带着面具,并非以真面目示人,还望书恭兄能坦诚相待,不然进皇宫出了乱子,怕是要连累大家的”   意思很明白了,就是怕你是刺客一类人,不摘面具,就不带你上路   “实不相瞒,在下自小生于农户,十四岁时被牛角毁了脸,不以真面目示人,是怕吓着大家”   “书恭兄说的哪里话,我们岂是那种以貌取人之辈,摘下面具,才能抛却自卑,做真正的自己啊”   “够了!”   “玉浮妹妹...”   “人家都说了不想摘面具,你们凭什么非要别人摘,实话说了,林公子莫不是想看别人的笑话,才故意这般作为?”   “玉浮妹妹说的哪里话,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赵公子的身份而已,如果他是好人,肯定愿意摘面具的不是?”   “林公子觉得说别人不像好人有这个资格吗?既然如此,我便说了...”   “唉...玉浮妹妹,莫激动,呃...在下想了想,确实不该强人所难,书恭兄不愿意,我们就不看了”   玉浮没说话,拉着赵书恭哼了一声就走了   “各位对不住对不住,我被蜜蜂蛰傻了蛰傻了”   “哈哈哈,我看也是,这蜜蜂还真毒呢”   “是啊是啊” 第29章 戏班(三)   林弃贫的闹剧结束以后,气氛有些冷清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么睡了一晚,第二日一早,班主就把大家全叫醒了   “怎么这么早啊今天”   “各位,是这样,今天要赶得路会经过一片湿地,蛇虫众多,为了晚上以前赶到客栈,我们要快些出发。还请各位能不下车尽量不要下车,免得被虫蚁咬伤,染了病”   众人应了声好,纷纷上了马车,每个人基本都在安睡,那林弃贫也是一脸猪头样上了马车,恨恨的瞪了赵书恭一眼,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得咬牙忍着。   “咦,班主。怎么车厢里多出个香炉来了”   “啊,这是我连夜准备的,每个车厢都有,想让各位睡得踏实些”   “班主费心了”   “哪里哪里”   另外两个琴师见班主这番好意,本不睡觉的两人也打算眯一会。   赵书恭一向浅眠,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不受控制的想睡觉,睁开眼睛时面前的香炉和人影叠了好几重   赵书恭伸手拍了拍对面的人,没想到对方竟倒在了车厢里,一动不动的,情急之下赵书恭将身上的水囊拿出来,打湿了衣袖捂住口鼻,但还是忍不住袭来的困意,睡了过去。   香炉?...   赵书恭阻止的及时,所以他醒来的也比别人要早一些。   马车内视线已经暗了,约莫是到了傍晚或者晚上,他用内力护了体,微微的用了点力,手上的绳子便挣开了。   “刘大人,这五车,都是绝好的艺姬歌姬你这价格也太低了点吧”   “还说呢!你之前带的什么样的,这次带的什么样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男的除了那两个琴师和一个谱词的,剩下的一个像猪头,一个黑到妈都不认识,你还想我出个什么价?”   “是这样的,那个脸肿起来的那个呢,是被蜜蜂蛰的,他原本不长那样,很清秀的,至于黑一点那个,我没话可说,可是他的琴技和作诗能力堪称一绝啊!您...您好歹加点钱吧”   赵书恭悄悄撩开帘子的一角,只看得见一个瘦瘦弱弱,不高不矮的年轻人,看着刻薄。另一个虽看不着,但听声音,应当是班主了。   “看在我们合作了这么久的份上,我就再加一百两,下次给我带人的时候看着点喽!”   “唉是是是,都给刘大人绑起来了,刘大人直接带走就行”   “行嘞,记住啊,下回带些好的来!”   “小的一定”   车厢又开始晃动,也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去,无奈,赵书恭只得将林弃贫的外衣给脱了下来,撕成了一条条的碎步,隔一阵子便掀开车帘挂一段出去,好在他们这车男子是殿后的,在队伍的末尾,才没被发现。   也不知道马车行了多久,但是天已经亮了,马车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正这么想着,马车起了一阵颠簸,骤然停了下来。   赵书恭急忙把手上的绳子缠了回去,用手打了个死结。   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亮光照进来的感觉   “咦...怎么这个猪头的衣服没了”   “管那么多,他这么丑,脱光了到大街上都没人要...”   “也是...哈哈哈,我打赌,肯定没有人竞他”   “这不一眼看出来的事吗”   “哈哈哈”   先是两个琴师被扛下了马车,然后是赵书恭,最后是林弃贫。其他车厢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被扛了下来   回声...   难道在山洞里?   “好嘞,这就交给你们了,我回去通报”   “好!”   八个人   赵书恭这才睁开眼睛,果然是一个宽敞的山洞,他们已经被束了手脚,分堆关在了笼子里。   “唉?这么快醒了一个”   “是吗?”   “啧,肯定是他长得糙,所以这香对他不管用”   赵书恭没理会他们,只是暗自找七神,他这一笼子关的全是男人,七神应当在对面笼子里   “他怎么一点都不害怕?”一个人说着走到赵书恭面前,恐吓似的拍了拍笼子   “别藏什么坏心思啊!大爷我都看得出来!”   “好了,我们守好山洞就行,等到三天以后上一批卖完了就可以送过去了”   “也是,到时候,又有酒喝了”   “就知道喝,看不好人有一顿罚”   “怕什么,全睡得跟猴似的,话说那一笼的真香艳啊”   矮一点的那个拍了拍他的头   “再好看也别动歪主意”   “不就是想想嘛...”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其他人陆陆续续的都醒了,当发现自己被锁在了笼子里无一例外的都慌了,有的还在缓和,还未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吵吵了!哈哈,这反应才对嘛...爷我告儿你们,安静点,到时候高兴了给你们找个脾气好些的买主,都安静些!”   七神左看看,一边的姐姐在抹眼泪,右看看,一边的姐姐在讲道理,无奈只能这么坐着,恰好与赵书恭对上了视线   怎么办啊   赵书恭只比了一个口型,恰恰是七神最拿手的事   美人计   天还没暗下来不好动手,两人便静下了心坐在笼子里   “呜呜~怎么好端端的,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唉...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啊”   “苦练十几年,到头来还是要被卖了去...如何能忍得?呜呜呜”   “姐姐别难过了”   “呜呜呜,七妹妹,我都不想活了”   “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呵呵呵”   混着混着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也就是一碗白饭,上面放着几片菜叶子,七神端起碗也不管那菜叶子蔫没蔫,照着就是啃,一下子吃去半碗   “哟呵,瞧这里,有个好胃口的”   “那是”七神嚼着嚼着脸上的表情就不对劲了   “七妹妹!”   “哎哟!”   “七妹妹你怎么了?”   “肚...肚子疼”   “大哥,这位妹妹好像闹了肚子,你们能让他去方便一下吗?”   两人看着七神是个“女”的,长得又乖巧,想也不想的就放了出来。但还是派了一个人跟着。   这一趟约莫去了半柱香时间,回来的时候七神已经和那家伙勾搭上了   “这咋还挽上手了,抽了还是嫌钱多啊”   “你听我说,她可厉害了,能把水变美酒!”   “什么?”   “你喝喝看,绝对是酒味儿”   另一个人将信将疑的接了过来,象征性尝了一口   “还真是酒!”   “哎哟,妹妹我还能骗大哥们不成?哥哥要多少酒,妹妹就拿的出多少,只希望...呃...到时候呢,能不能给我分个好些的人家”   “就这事啊,没问题!”   留守的几个人里一半好色,三个好酒,剩下的没主见,看着七神也是一个弱女子,就没了戒心。   ......   “喝呀~”七神用脚尖踢了踢醉倒在地上的人,每一个能回她话的   “怎么不喝了?小...女子,我的酒量可是天赋异禀的,哼!”七神说着就拿了一个人身上的钥匙,将笼子里的其他人放了出来   “想不到妹妹酒量这么好”   “哈哈,没有没有,我也差点醉了”   十几来人一起出了山洞,外面却是杂草丛生,足足有半人高,别说有人看守,便是没人看着,把他们锁在这小半个月,都没人找得着这里,赵书恭飞身到了一棵小树上,远远的就看见自己做的记号,当即跳下树在人群前面带路。   不巧的是,第一个标记点还没到,后面就追上人来了   “我去,不是下了药吗...这都能爬起来?”   “难道是来换班的?”   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分成四组,从不同方向跑,逃出去的人报官”   赵书恭一边说一边拉过七神,玉浮也迅速的站到了他旁边,他们这组便朝着北边去了。   那些人对这个杂草丛生的地带倒是熟悉,可怜了这般艺姬,弹弹琴谱谱曲还行,但要论逃跑,完全不是对手,到后来,只有赵书恭这一队还没暴露,其余人好像都被抓了我回去   “怎么办?”   脚步声已经越来越靠近,赵书恭让他们三人躲在原处,自己准备去偷袭,时不时的从杂草中起身,扼颈,就解决一个人。   然而他们好像也发现了不对劲,一个人提议手连着手找人,十来个人牵住手在草丛中扫荡,赵书恭无奈只得返回,却发现已经少了一个   “他跑掉了...”   好像回应一般,那十来个人正正网住了那个逃跑的琴师   “我从这里走,你们从那里突围,等一下我拖住他们,你们去救剩下的人”   “那...书恭你呢?”   “我会想办法”   赵书恭说着就弯着腰要走,七神却拉住他了他   “我想起来了,刚刚出来的时候,这里有条河,我就是在那打的水”   被七神这么一说赵书恭闭上眼睛,细听四面八方的动静,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有了方向,恰恰被那群人赶着赶着就找到了湖。在他们掀开杂草以前三人悄悄的下了水   “找到了吗?”   “老大找不到啊...这都搜了个遍了”   “再找”   “好”   好几次那些人都从河边经过,愣是没有发现他们,但很快玉浮的气就不足了,可怜巴巴的看着七神和赵书恭   王上...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   ...... 第30章 藏书阁   玉浮眼看着已经憋不住了,在水中陆陆续续的咕噜出几个气泡,被赵书恭用手捂住了嘴,好在憋死以前水上的人总算是走了,赵书恭拉着玉浮就出了水。   面具不透气,玉浮还在岸上大口呼着口气就眼睁睁看着赵书恭一把将面具摘了下来。   “赵!...”   “人未走远”赵书恭捂住她的嘴巴,玉浮点点头,他才将手放开   “赵公子...你...你的脸”   “玉姐姐的脸怎么红了?”   “瞎说...”   “我有办法了”赵书恭说着就向草丛中寻去。好在之前被他偷袭的人还没被发现,依旧躺在那,赵书恭将他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了那人的衣服,又回了去   “我混进去,一炷香以后七神你去引开他们,我解决剩下的人”   “好”   “那...那我呢”   “玉姐姐就在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就可以了”   “嗯,那你们小心”   两人点点头,从不同方向走了   “找着人了吗?”   “没有”   “那还不去接着找,回来干什么”   “老大嫌我碍事,要我回来守着”   “行吧”矮个的男子撇了眼赵书恭,自觉眼生,但也没怎么在意。   “来抓我呀~”   “是那个女的,快追!”   “让你跑,等我抓到你一定他娘的好好修理你!”   一山洞十来个人一下去了半数,剩下的都是刚刚被迷晕的。   赵书恭走到最近的那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什...?”   在他扭过头的一瞬间,赵书恭捂住那人的嘴,另一只手放其在后颈,一个力道过去,那人便断了气。   “咦...他怎么也睡了?”   “他说有点困”   “真是的!这个时候了,还敢睡觉”守洞口的人一边唠叨一边生气的走过来,使劲晃赵书恭怀里的那个人   “喂!醒醒”   那人好像觉得不对劲,也不晃了,扶稳了那人的脸,正欲看个究竟,就被赵书恭的手一按,头撞在了另一个男子的头上,晕过去了。   一下子两个人都在赵书恭身边倒了过去,山洞里剩下的三个人总算是起了疑心,拿起短刀逼近赵书恭   “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肯定是他们一伙的!抓住他”   “这面相能换好多酒了哈哈哈”   三人一起抓着短刀冲上来,赵书恭一跃后跳到了笼子上方,借着起势跳下来的时候一脚踹到了中间那人的脸上。后者被压倒在地上,伸手就要刺赵书恭,赵书恭翻滚躲过,一下子,对峙的场位完全调转了过来。   被踹了一脚的人不服气,举着短刀就自己冲上来,赵书恭等的正是这一刻,不退反进,绕过匕首,擒了他的手腕,短刀便掉了。   赵书恭伸出左手,在匕首掉落以前成功接住,而后将匕首一抛换了方向解决了面前的人,一时鲜血四溅   赵书恭持着滴血的匕首,慢慢走近两人,另外两人可能被他的身手吓傻了,跪着地求饶撞晕了自己,见状他索性将匕首丢到了一旁,寻钥匙   “将他们绑起来”   赵书恭放出了笼子里的人,便出去追剩下的一批人,笼子里的人没见过血,早吓傻了,还是服从的将地上的人都捆了起来,继而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眼巴巴的等着赵书恭回来。   ......   “七妹妹,玉浮妹妹,赵公子,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们现在安全了!”   “刚刚那个救我们的大侠呢?”   “啊,我也不认识他,他只说他是个江湖人士,途径此地就顺手帮了个忙”   “那就是说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应该吧,但是他说有缘江湖自会相见的”   “真可惜...”   “对啊对啊,现在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如今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呀,班主也不在了...”   “要不我们出了这个地方便各自散了吧,也许这都是天意”   一个人打了退场鼓,陆陆续续就有三四个人跟着附和起来,赵书恭拍了拍七神的肩膀   七神比了个“你放心”的手势   他这种混江湖的,别的不在行,鼓舞士气那都是跟喝酒一样简单。见他有把握,赵书恭也不碍着事,独自找了一个没人的地,上了树找自己做的标记。   玉浮那个小丫头视线就没从赵书恭身上移开过,见他悄悄的走了,立马跟了上去   “玉浮姑娘有事?”   赵书恭站在树上,有一种居高零下的感觉   “你...你刚刚,好厉害!”   “......”   “玉浮姑娘”   她本来就打算没回应能这么看着对方也好,没想到赵书恭居然主动和她说话,情不自禁的抬起了头   想看他...想看他说话时的样子   “在下不知道玉浮姑娘想的,是不是在下想的那般”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你要对我说什么?   “但我已有心爱之人,不会再喜欢任何人。如果是在下狭隘了姑娘的心胸,或者扭曲了想法,还望姑娘莫要怪”   玉浮没有答话,悄无声息的走了。   ......   “公子,我们到了”   苏辩下了马车,在一旁静候着,坐了五六天的马车胡言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震出来了   皇宫基本都相似,就是大无边,每块墙都很值钱的样子就对了,胡言只是没想到苏辩居然会直接让马车进了皇宫,想来苏辩在列尔图塔的地位比自己想象中要高出些许。   “国师大人说,只要胡公子不出皇宫,可以自由行动”   意料之外的事,本以为进了列尔图塔,和那个混蛋国师对峙,抗争,最后必定整个你死我活才得收场,结果...他...就这么把自己囚禁在皇宫里?   苏辩也没有多说话,好像是有事要忙,将胡言带到了住所——紫庭阁,便走了。   留着胡言一个人面对左右两排的宫人发愣...   千里迢迢把我拐过来做大爷可还行?   “你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   “带我去找你们的国师”   “回大人,苏先生说不能带您去找国师大人”   “那...你们告诉我皇宫的地图,我熟悉一下地方总行吧”   “回大人,苏先生也不准我们给您指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我现在想清净清净,你们下去总行吧?”   胡言本以为他们不会走的,又是意料之外,他们作了个礼,竟真退了下去,胡言从床上起身,将门打开确认,真的都走了个干净   这个国师,打的什么算盘?   胡言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打定主意就出了紫庭阁,之前在不越的皇宫里待多了,胡言自以为对皇宫的布局多多少少还是有少许把握的。   但列尔图塔终究不同于不越,地势,气温,光照这些原因都影响着布局,最后自己摸索着竟找到了藏书阁。   有人把守,那就肯定有它的价值,胡言秉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想法,偷偷从墙上翻了进去。   无一例外的记载的都是列尔图塔的建国之类的大事件,还有一些经典的著作之类的。   苏辩说自己是列尔图塔的皇子,那自己的父亲,应该就是先帝,他着手在书海中翻找,没找着关于他父亲的书,倒是有一本书从封面就吸引了他   “列尔图塔秘术...”   翻开目录,双生引俨然排在首位   书中说的内容与苏辩告诉他的大致相同,胜出的一方叫克尤,可以与传说中的恶灵作交易,书下方还打了小小一排注解,大体说的就是没人见过恶灵的模样,所以对与恶灵交易这事宜保持质疑。   又往后翻了一页,竟是那个什么恶灵的画相,生着牛角,人脸蛇身...   难怪前面要写一排注解,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存在   也不对,既然双生引这么邪门的秘术都存在还行得通,那是不是说恶灵也许真的是存在的?如果可以做交易,那是不是乱语也可以复活?!   这么想着胡言复又打开了书   “行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   “那奴婢就在外面候着小王爷”   “不用,你下去吧”   “是”   糟糕!   这一屋子书,要往哪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不放胡言出来遛一遛情敌就要壮大了哈哈 第31章 国师大人   开门的是个身着玄色衣裳的年轻男子,看着挺面善的,他进来坐下,却不看书,好像是在等人一样。   果不其然,没一小会,就从窗边进来一个人,胡言又把自己抱紧了些,担心被抓住。   “如何了?”   “回小王爷,苏辩确实带了一个少年回来,暂时安排在了紫庭阁”   “苏辩在干什么?”   “属下不知,他从紫庭阁走了以后就没了踪迹”   “一定是向那老狐狸邀功去了”玄衣男子忽然眯起眼,散发出一阵凌厉感   “你先回去吧,按照以前那般做便好”   “是”   男子又从窗边跳出去,玄衣男子也推开门走了,胡言这才敢从房梁上下来。   自己上午才到了皇宫,下午就有人知道了,这皇宫中还真是眼线众多啊。不过胡言有些窃喜和国师不对付的原来不止他一个,要是能好好利用一番,定能给乱语报仇。   这么想着胡言就高兴的打开了门,然后慌慌张张的关了门   差点忘了自己也是翻墙进来的...   出了藏书阁胡言随心情又找了一条路走,好巧不巧的就逛到了御花园来。虽然胡言并非阶下囚,但是一看见那种“看起来就是贵族”的人,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躲开   “唉!你,站住!”   “......”   胡言转过身,来人也是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裳,看起来年龄倒不大,好像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脸稚气   “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跑!”   “呃,回公子话,我这人面生”   “你不是太监?”   我哪里像太监!   “竟敢不答话”   那少年伸出手揪住了胡言的耳朵,立马红了   “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啊”   “看着怪笨的,本公子才不屑和你说话”   “那我这就消失...”   “谁让你走了”   “我想走,当然可以走,我又不是太监,没有听令公子的义务吧?”   “你可知我是谁?敢这么和我说话!”   “......”   胡言纳闷了,明明被掐的是自己,怎么他倒是泪眼朦胧的了,仿佛自己说不认识的话就要哭出来一般,这性子,是泥捏的嘛...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啊”   胡言手忙脚乱的要去安慰他,然而对方却突然间伸开手,推了一把胡言,胡言失了防备,向后倒去   他记得,背后应该是...湖   “哈哈哈,果然是个木头!哈哈哈”   什么狗屁的可怜之色,看到胡言落在了湖里全消失不见了。   “阿睿,你又在欺负人吗?”   “没有没有”   那个少年立马敛起了笑容   “他自己掉下去的”   说话的人走近了,正是藏书阁里的那个玄衣男子   “哥哥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等的不耐烦了”   “叫你在家里等我回来,你偏要跟来,还害得别人落水”   男子一边答着话一边走到荷塘边伸出了手,要胡言上来   “我没事,天气热,正好游一游,呵呵呵”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就是他自己要下去的”   被唤作阿睿的少年拉着男子就要走   “阿嚏!”   在水里打喷嚏的结果就是,水溅了胡言一脸   “哈哈哈哈”   “在下向缕,这是胞弟向睿,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改日到王爷府去,我们会给您一个交代的,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向缕说完话,就和向睿一起走了。胡言这才从荷塘里爬出来。   王爷府,看来对方来头还不小...   等等   他们的父亲是王爷,那就是我父亲的哥哥或弟弟,他们是王爷的儿子,所以那个小毛头还是我的堂兄弟?!   胡言一边摇头,一边湿漉漉的回去了,正好赶上宫人送来了饭菜,急急忙忙的给他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自觉明天还要去一次御书房才行,双生引还没看完就被向缕给打断了   “恶灵!恶灵!快!出!来!”   在反反复复嗷了几嗓子都没有任何奇怪的事出现,胡言停止了看起来有些蠢的行为   他又闭上眼,在心中默念着恶灵,尝试着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胡言起身简单的洗漱以后又出了紫庭阁,从一个新的方向走,这次怎么绕都绕不出一个熟悉的地方了,于是随意的就翻进了旁边的宫殿里。   刚刚从墙上跳下来,几片花瓣就飘落在胡言的头顶上,继而掉到了地上   “桃花...”胡言抬起头,满庭院竟然都种着桃树,此时正值花季,开的很是旺盛   莫名的,胡言想起了镜澜。   他总是一个人站在桃树下出神,蓝色的眼眸子里透着一股忧郁,挥散不去   宫殿的布局竟也与蛇国的望明阁差不多,胡言才走近,门却自己从里面开了。   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躲到了柱子后面。   想不到走出来的年轻人居然是苏辩!   胡言看着苏辩走远出了去,强烈的好奇心让他忍不住推开了房间的门   苏辩既然会从这里出来,那如果不是他的房间,十有八九就是...   “!!”   “你怎么来了?”   那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着一身素白的袍子,没有任何点缀。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微微抬眼,看着自己   “镜...澜...”   “是我”镜澜微微笑了笑   “我是列尔图塔的国师”   “......”   他明白了   为什么镜澜在蛇国要挑拨君主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将自己拐到这里,他全明白了   先挑起了不越与蛇国的战争,架空蛇国王朝,在不越彻底吞下蛇国以前,将自己绑到列尔图塔。赵书恭一定会如期而至,届时抓住赵书恭,逼迫不越让出蛇国,壮大以后一举吞并不越朝,到最后,最不起眼的列尔图塔就能完成大一统!   步步为营,算无遗漏!   “要喝茶吗?”   胡言强忍着后背起的一阵寒意,镇静的坐了下来。镜澜手指细长,倒茶的时候非常好看,居然还让胡言看傻了眼,当即暗暗的抽了自己两嘴巴子   面前这个是仇人,是个魔鬼啊!   “难怪我在蛇国见着你的时候便觉得眼熟,没想到你竟然是王上的孩子”   “我问你,双生引是不是你下的”   “是”   胡言气的就要抓住镜澜的衣领子,被他轻松的躲了过去   “你!你很清楚双生引的后果吧?”   “镜澜是施术者,又怎会不知”   “殿下,茶杯是用来喝茶的,何必与它置气。”   胡言知道自己此时越是气愤,就会越处于下风,但他一想到是面前这个混蛋促成的悲剧,就忍不住要杀了他。   胡言深深吐了一口气   冷静...冷静   他将捏在手中的茶杯放下   “你将我带回来,是因为自己不是皇族的血统,所以想借由我树立威信,让我变成你的傀儡皇帝,对吧?”   “殿下果然聪明”   胡言强忍着掐死面前这人的冲动,转身出了房门   “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我拭目以待”   胡言回了紫庭阁,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暗自缕清了所有的关系线。   如今镜澜要谋权,与他对立的是向王爷府的人,书恭一定已经在来的路上,那么他要做的就是赶在那以前,结交到向王爷府的人,脱离镜澜的掌控   此后的几天胡言走在皇宫里四处走动,试图再次偶遇一次向缕,甚至后来都坐在藏书阁里,想着碰碰运气,也等不着人。   列尔图塔上秘术关于双生引的解说也十分有限,根本找不到召唤恶灵的办法。   一次性,就断了两条线索   作者有话要说:   给收藏和评论的天使比个西瓜心,嘻嘻 第32章 达尔   胡言也不知道在藏书阁里守了多少天,总算是在一日早上等到了向缕   向缕开了门看到胡言坐在里面的时候倒还愣了愣   “我们真是有缘啊”   “没有没有,我就是在等你”   “...如果是那一日胞弟害得公子落水的事,公子只管说,在下一定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赔偿”   “不是,我等你,是想和你一起对付国师,只要你带我出宫就行”   “在下何德何能...”   “能在皇宫里安插眼线,带我一个人出去,也不困难吧”   向缕的眼神渐渐地沉下来   “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有用就行”胡言的月牙眼总让人提不起防备心   而后向缕将一个太监打晕带到了藏书阁里,将胡言乔装打扮了一番,就这么带着他出了皇宫。   直到上了马车为止,胡言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一种逃离国师掌控的感觉了   向缕话不多,从上马车到下马车也只说了两句话,到了王爷府就把胡言带到了向伯怀面前,向伯怀正悠闲的坐在位上喝茶,见向缕带回来一个人便挥退了下人。   “他是谁?”   “父亲,他就是国师带回来的人”   “啊,皇兄的孩子啊”向伯怀的眼神比向缕还要犀利,充满着算计的味道   “是,父亲。他想与我们一起,扳倒国师”   “哈哈哈哈”   “王爷为何发笑?”   “本王笑殿下天真”   “我不懂王爷的意思”   “本王却懂你的算盘,你不就是想着利用我来扳倒国师吗?”   “王爷也不会有损失,我们合作,难道不是最好的?”   “当然不是!”   “若是我杀了你,虽然少了一个有力的棋子,但也能挫挫他的锐气”   “王爷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不杀我才是最好的计策”   “我自然知道,但我就是不喜欢看着那老狐狸得意这么久”   “来人啊!”   四面八方冲进来几个奴仆   “把他带到柴房去”   那些个人冲上来便按倒了胡言   “王爷,一蹴而就的人从来就没有”   “那本王一定是第一个”   胡言就这么被带下去了,还被人一把推进了柴房里,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手臂都摔破了皮   “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准这混蛋野心这么大!”胡言一边揉了揉摔伤的肩膀,一边将耳朵靠在门边   “王爷说了,明天早晨就把他悄悄带出城去,解决的干净些!”   “好嘞”   “可别打瞌睡啊,出了问题,小心脑袋”   “放心吧,人都锁里面了还能跑了不成”   糟糕,太糟糕了   胡言环绕了一圈柴房,只有一个铁质的天窗。他将柴摞起来爬到了天窗边上,天窗的空隙实在是小,只够伸出一个手臂,胡言丧丧的爬了下来   “里面关着什么啊”   好熟悉的声音   “回小王爷,里面是王爷关进去的犯了错的贱婢”   “我进去看看”   “小王爷...不行啊”   “不行?你知道我是谁吗?”   向睿!机会来了   “小王爷,不是小的不准你进,是王爷严禁任何人来看他的”   “嗷呜呜,嗷呜”   “还骗我!你看里面明明就关着好玩的东西,你让不让我进去?不让我进去我现在就砍了你!”   那人没办法,想着开个小缝让向睿进去应该没问题,结果才刚刚开了锁,胡言就猛的冲了出来,一把将向睿撞倒在地,撒腿就跑掉了   “小王爷,小王爷”   “还不赶快去追!”   那家仆叫了十来号人,在柴房附近寻找胡言的下落。胡言刚刚慌不择路,也是随便跑进了一个房间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着   “找着了吗?”   “没有”胡言将背靠在门上,屏住呼吸只求他们不要进来   “这边也没有”   “那只剩王爷的房间了,我去禀告,你们在这继续找”   “是”   好死不死,还跑到贼窝来了!胡言摸着黑在房间里找藏身的地方,幸好这个房间还是有房梁的,胡言三两下爬了上去   一会以后,家仆得到了允许,冲进了房间里,左右找不到胡言。本来眼看着都走了,不知道哪飞进来一只鸟,引得众人抬头   ......我怎么能这么衰   “他在上面!”   “抓住他”   一些人留在了底下,一些人追着爬了上来,胡言一脚把他们踹了下去,还是有两个从别的方向爬上来的。   胡言平衡力不好,别人轻轻走在房梁上朝他走过来的时候,胡言只能爬着   天窗!胡言加快了爬行的速度,一条腿被抓住了,胡言想也不想的就蹬了一脚,虽然掉了一只鞋子,好歹爬到了天窗那处,幸好房间的天窗是木质的   外面是...一条荷塘   反正也无路可退,胡言闭着眼睛就跳了下去,奴仆赶到荷塘的时候胡言已经游了上去,众人寻着地上的水迹一路找寻   “把房间围起来!”   胡言只能躲在床底下,已经无路可逃,众人冲进了房间里,在桌子下,屏风后找寻   完了...胡言觉得自己完蛋了   床底下黑乎乎的,在黑暗中,一只手搭上了胡言的肩膀   床下有人?   一阵恶寒涌上心头,此时床底下被撩开,胡言闭上了眼睛,却久久没有动静。   他慢慢睁开眼,面前的人竟然就和他四目相对,却好像看不着他似的,家仆们通通退了出去   “找过了,没有”   “我们到那边去”   “好!”   人渐渐地走远,胡言也被一把推出了床底下,他还在刚刚的事中没回过神,床底下就慢悠悠的走出来了一个少年,扎着一条小辫子,穿着一身红袍,就像一个地狱来的使者。   “你...是谁?”胡言浑身湿哒哒的,看着面前的人   “怎么,天天想叫我出来,做梦还想梦着我,现在我出来了,就不认识了?”   恶灵...   “你是...恶灵?”   面前的少年点点头   “你们啊,只知道双生引中胜出的一方叫克尤,却不知道输的一方...叫达尔”   “达尔?”   为什么好端端的也会有一个名字   “不错,双生引中能对我下达命令的,能与我做交易的,不是克尤,而是达尔”   !!   “最有意思的就是,每一任的达尔,给我的第一个命令,从来都是...”   “是什么?”   “杀掉克尤”   少年的眼眸子一瞬间变成了红色,与身上的红袍甚是般配   “你不怕?”   “乱语才不会这么做”   “啧,真没意思。怎么同样是兄弟,你哥哥就那么笨呢?”   “所以说,乱语还活着,是吗?!”   “你可是亲眼看着棺材被抬走的,怎么活,诈尸啊?”   “那...乱语他,真的没有复活的可能吗?”   “我是恶灵,不是神”   “......”   胡言没说话,但眼里全是失落   “你别这表情啊,我说他活不成,又不是魂飞魄散,他还在呢!”   “你一次性能不能把话说完...”   “达尔虽然没了肉身,但是灵魂还是在的,只不过现在还无法像我一样实体出来。就好比,他现在就站在你旁边,你也看不见他”   “什么?!”   “没用的,你就是把空气看穿了也看不见他”   “那乱语他,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   “我不知道啊,与其担心这个傻子,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吧,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   “你等等,我还没问完呢”   “切,要不是他非要我出来救你,我才懒得理你呢!我要睡觉了,你自己逃命去吧”   那少年还比了个鬼脸,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 第33章 执着   “王爷!王爷!”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   “国师大人来了”   “说我病了,不见!”   “但...但是”   “向王爷不是还能好好喝茶,怎么也不像病了吧”   “国师大人,你未请,我未邀,就带着这么多人进我向王爷府,合适吗?”   “那王爷未经殿下点头答应,便私自挟持殿下于府中,又合适吗?”   “镜澜!你别欺人太甚。你是国师没错,皇兄去世以前是让你掌权也不错,但皇兄可没准许你随随便便就带一群人来我府上搜人!”   “那王爷便将人交出来,镜澜绝不多留片刻”   “哈哈哈,你说殿下在我的府中,你有什么证据?有人证吗?有物证吗?”   向伯怀冷笑一声将茶杯放下   “若是找不到人,你该给我一个什么交代呢,国师大人?”   “当然有人证!”   “马桓!”   镜澜身后走出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手持一把纸扇,风华气度,样样不失。   “我亲眼看见殿下下了马车,进了向王爷府。而且我以亲王的身份笃定,殿下一定在王爷府。若是冤枉了王爷,本王下跪,端茶致歉”   “搜”   一行人得了镜澜的命令也不管向伯怀什么反应,分散在府中个个地方找寻。   到最后,一众人在一个偏僻的房间里找到了湿漉漉的胡言,向伯怀虽不甘心却也只能瞪着镜澜。   找到了人镜澜果然也未多留片刻,转身出了王爷府   “啧啧啧,你说谋害皇家子嗣,是个什么罪过呢?”   “亲王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看殿下无聊,让他来府上做做客罢了,殿下不也没伤着么?”   “呵,王爷硬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反正殿下很快就要登基了。这朝廷吧,是该清清人了。那些奸臣,佞臣,是留不得的,你说对不对?”   马桓也笑了笑,没在多说什么,转身出了府坐马车走了。向伯怀此时才发作,将茶杯摔碎在了地上,茶水流了一地。   胡言湿漉漉的上了镜澜的马车,与他坐到了一个车厢里,彼此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到了皇宫   “跟我进来”   镜澜说完也没有看他,径直走进了紫庭阁里,胡言见状便跟在了镜澜身后。   不曾想,才进屋,胡言就被镜澜一个巴掌下来打的眼前都黑了黑,胡言了脸也立马红了一块   “谁让你私自出宫的!”   胡言下意识捂着脸,愣了两秒   “怎么,国师大人害怕我找到一个好帮手,恼羞成怒了?”   “胡言!”   镜澜还未说话,一辆马车又停在了殿门外,走出来的人正是马桓   ”好了镜澜,人也没事了,你回去歇息吧,我来教育教育他”   镜澜没说话,也没有走   “啧,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吧。呐,我好歹帮了你个忙,你就让我和他聊一聊总行吧?”   镜澜这才走了出去,留下马桓和胡言两个人   “你是?”   “先去洗个澡吧”   胡言看了看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都是湿的,便自觉的去洗了个澡。   待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时候,马桓还未走。   甚至还在房间里自顾自的泡起了茶喝   “坐吧”   “喝不喝茶?”胡言摇摇头   “也对,那我就好好介绍一下我自己吧。嗯,我呢叫马桓,是殿下父皇封的亲王”   “我父皇...你和他,很熟吗?”   “嗯,简直不能用很熟来形容,我和伯宇...哦对了,殿下的父亲叫向伯宇。我与他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呢。”   “你一定对他很好奇吧?”   胡言看着面前笑的一脸和煦的人,点了点头   “嗯...伯宇走的有些久了,怎么说呢。他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总是笑眯眯的,看谁都没有脾气的感觉。我从来没见过他生气的模样,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关系,镜澜才会对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吧”   “镜澜和父皇小的时候也认识?”   “也不能这么说,镜澜其实是个孤儿。我和伯宇十六岁那年出去狩猎,就在山里发现了镜澜。那时候的他才十岁,野蛮、暴躁,而且对谁都充满敌意,我和伯宇都被他咬了好几口呢。我叫伯宇不要带他进宫,但伯宇偏不听”   “后来呢?”   “后来啊,镜澜就变了些许,但是也只爱跟在伯宇身边。之后伯宇登基...便娶了殿下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桓却愣了愣,似是找不出一个能形容的言语   “殿下的母亲,叫归习皇后,也是我和伯宇从小认识的。”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知道殿下有很多想问的,但是今天要和殿下说的,是镜澜的事情。改日我再与殿下说您父皇母后的事,好吗?”   “镜澜,会有什么事?”   “殿下听我继续说吧。在伯宇登基几年后,他就身染了重病,到后来便卧病在床,连早朝都上不了。病症持续了一年,伯宇他,便走了。”   “那天之后,镜澜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出过自己的房门一步,就连我也不见,我也只能听送饭的宫人说,他的身体在一天天消瘦。”   “直到...殿下降世,我才看见镜澜如死水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点的起伏。我便趁着这个机会,加以劝说,激起了他的求生欲。但是他每天也只守在两位殿下身边,不见其他人。”   “即便他小的时候对我再好,他让我们手足相残,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殿下,世界上唯一一个没有资格怪罪镜澜的,就只有你”   “什么意思?”   “殿下和大皇子两三岁的时候,便和伯宇得了一样的病症,太医诊治的时候,两位殿下已经没有呼吸了。镜澜用了双生引让殿下手足相残确实不错,但如果没有双生引,殿下早就不在这人世间了”   “什么?...”   “这件事,当年的太医都可以作证,殿下不信,可以去问,任谁给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胡言抓着茶杯,没有说话,马桓知道胡言也已经对镜澜动摇了   “本来,镜澜的求生欲只停留在守住伯宇的国家这个层面上,但是没几年,向伯怀欲夺.权,蛇国也有攻来之势,于是镜澜索性决定让列尔图塔完成大一统”   “因为在他看来,这样列尔图塔,就永远不会灭亡了”   “怎么可能,即便再盛世的王朝,也会有衰亡的一天,这根本就不可能”   “镜澜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所以我要请殿下做的,是救救他”   “我能怎么救他?”   “镜澜他从未留恋过王权,他此前谋划的那些,不过是想辅佐殿下上位罢了,他想让伯宇的孩子,成为天下霸主”   “所以殿下登基以后,还请不要追究镜澜的过错。就算他做了什么事,但是殿下也确确实实欠了他一条命”   “我只希望,殿下能赶在事情不可控以前,改变镜澜的想法,不要让他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胡言无奈   “您也说他不会轻易做改变,我又能怎么办?”   “殿下尽力而为就好”   “......”   “好吧,我会尽我所能,改变他的心意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那本王便先回去了,晚些要是镜澜来看你,殿下也不要与他置气了”   “放心吧,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幼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白天捉虫,晚上定是更喽 嘻嘻 第34章 执着(二)   马桓与胡言一番交谈下来,天已经黑了。胡言用过晚膳,便在房间里思忖着要不要去看看镜澜。   想来也是无事,如果要改变镜澜的想法,确实该多亲近些,胡言这么想着就出了紫庭阁。   他是认得路的,但是走到了镜澜的住处,胡言又不知道该怎么进去。以什么理由呢?毕竟前两天自己还想掐死他来着,这个时间来寒暄,好像也不大合适。   然后胡言心虚的没敢敲门,自己悠悠的爬墙进了去,也没有宫人看见。晚上风大,桃花吹的更甚,胡言又揉了揉眼睛,确定桃树下,确实站着一个人。立马躲在了就近的一棵桃树下   “大人,起风了,您要不要进屋?”   镜澜摇摇头,但接过了宫人拿来的外衣,宫人见状便退了下去   “已经没有人了,殿下”   胡言有些困窘的从树下走了出来   “呵呵...天黑了,找不着路”   “无事,殿下想来,当然可以来”   镜澜走近,将外衣披在了胡言身上   “你是不是,很喜欢桃树啊”   “不喜欢,太脆弱了。”   “那为什么你在望明阁和这里都栽满了桃树?”   “秘密”   镜澜扭过头来,那微微地一笑将漫天的桃花都比了下去   胡言似乎有些懂得,斐凡的那种心情了   “殿下想不想当天下共主?”   “不想”   “为何?”   “因为当天下共主的人,要有足够的野心,我没有。要有足够的胆识,我也没有,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活下去。不管我父皇是个怎样的人,但是他也一定不希望我做着自己不开心的事情”   “你又不是他...”   “但我是他的孩子啊,知子莫若父,倒过来也是可以用的吧”   镜澜没有说话,只是又开始像之前那样,伸开手接住落下的桃花   “......”   你到底是感化了,还是没有,你给句话啊...   胡言也不知道要和镜澜说些什么,毕竟两人也并不熟,镜澜的人生轨迹也与他大不相同。   只能陪着他,站在树下...吹风   “已经晚了,殿下回去歇息吧,七天以后,殿下还要风风光光的登基呢”   好吧...没有   镜澜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房,胡言见状也只好披着那件外衣回去。   ......   自从知道那个恶灵的存在以后,胡言对自己的梦境就总是疑神疑鬼的。胡言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了,但是又想不起来具体的细节,只当作没睡好。   简单的洗漱过后,胡言换上了衣服,又要去镜澜那“联络”感情,然而到了那处才被宫人告知镜澜早早的便出了宫。   胡言无聊,便在皇宫中溜达,远远的便看见十几二十个人朝自己走来。前面是一个公公在引路   “参见殿下”   “他们是做什么的?”   “回殿下,这是殿下登基那日作表演的戏班”   “是吗...看起来不像皇宫里的人啊”   “是的殿下,列尔图塔皇宫中没有戏班子。他们是民间来的”   胡言来了兴趣,在十几个人之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抓住了一个人的手   “你!陪我玩”   “呃,殿下,这怕是不妥,戏班少了个琴师,就唱不成了”   “放心吧,就是陪我玩玩,我又不会吃了他,晚些给你送回去”   “是”那公公作了个礼,带着人继续走了   胡言蹭的一下就跳到了那个男子的背上   “来,我们回去,出发”   “......”   那名琴师没有多说什么,背着胡言按照他的指示回了紫庭阁   胡言将门锁好,一把抱住了赵书恭   “我可想死你了王上”   “你怎么认出寡人的”   胡言指了指赵书恭身上那个黑色的香囊   “我亲手买的,还能不识得”   “想不到王上这么听话,真的时时刻刻都带着呢”   “你近日可好”   “可好了,吃的好住得好,就是见不着你,闷得发慌”   胡言说着就吧唧亲了赵书恭一口   之后胡言便将镜澜的意图统统告诉了赵书恭,两人决定在登基那日之后的□□设法逃出去,打定主意以后胡言便将赵书恭送回了戏班的落处   “赵兄,你怎么样?那个殿下没有为难你吧”   赵书恭摇摇头道没有,一行人又追着赵书恭问东问西的,只有七神看出来赵书恭刚刚见了情人,面犯桃花呢...   当日被人贩子拐走的时候,林弃贫和另外一位琴师就下落不明,找遍了四处也看不见踪影,赵书恭与七神倒松了口气,没有他在,倒方便行事。   之后的几天为了不起疑,胡言也没有去看过赵书恭,只是经常会去镜澜那里喝茶,镜澜还是和平时一样话少。   直到镜澜亲自将龙袍送到紫庭阁,胡言才有了一股子紧迫感。   “这一身衣服怎么...这么重”   “每片龙鳞都是金片,多了自然重了,殿下只能忍一忍了”   胡言将龙袍拢了拢,自觉没有赵书恭的那种感觉,不禁有些丧   “殿下还年轻,以后就会有震慑力了”   胡言不以为然,只觉得镜澜就像在哄小孩   “该出发了,殿下”   胡言点点头,镜澜牵起他的手,一辆轿子停在紫庭阁外,完全可以与赵书恭那一顶媲美   而后在镜澜的陪同下,胡言登上了宣政殿。胡言虽平时说话不着调,但是那么多大臣都俯身在地,只有他高高坐在上面,总有一股不适感   镜澜还是站在他的身侧,一个白须的公公也站在身侧,宣读诏书。   大体说的便是遵循先帝的意思,立胡言为王。也明确的说明胡言年幼,还不能自主决定,所以大权还是掌握在镜澜手中。后面的胡言就没怎么留意,一门心思想着等会的巡游要怎么脱身。   诏书念完,又进来了一批黑袍的人,胡言穿着龙袍任他们围着,嘴里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折腾了大半天,胡言才得以脱身,又马不停蹄的被白须公公领着上了轿,应当是要去巡游了,巫师紧随其后,轿旁随行的是四位元首,却只能随行跟着走,就连镜澜也毫不例外   街市两边的人群皆跪在地上,没有人抬起头。   胡言突然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感觉...   轿后面跟着的才是官品没那么高的人,之后才排到宫人。   而赵书恭与其他的歌姬排在长长的队伍的最后...只有晚上巡回到皇宫,才有稍稍露脸的机会   胡言坐在轿上,微微翻了翻身   轿子太大,没翻下去   索性胡言又接连滚了两回   “啊!王上!”   在胡言掉下轿子的一瞬间,四面八方的宫人匆匆赶在面前接住他,胡言用手抓住轿边,使力将自己丢在了范围之外   “哎呦!”   “王上!”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把我摔成这样”   一个小孩被胡言的凶狠劲吓得要哭   “哭什么哭...你”   胡言话未说完,镜澜已经走到他的身侧,将他按住。镜澜虽看着并不怎么壮,但是力气却比胡言大   “殿下...您若是再闹,镜澜现在便将戏班子的人都杀了”   !!   赵书恭与七神两人本已经在胡言不远处打算接应,然后胡言愣是停下了原处,而后顺从地随着镜澜回了轿中   本来这场计划该是行得通的,胡言趁着乱讲龙袍脱下,再将七神给的面具带上混在人群中,完全可以脱身。   奈何列尔图塔登基的规矩竟与不越大不相同,最在意料之外的要属镜澜没有坐轿子,强行制止了这场计划   胡言坐在轿上,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早就心急火燎的了,最可恶的是脸回头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殿下还是安安心心的回宫吧,镜澜会处理好一切的”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种回到宫中镜澜就会杀掉赵书恭的预感。   看来只能回去硬拼了! 第35章 执着(三)   浩浩荡荡的队伍直到下午才临近结束,胡言被人扶着下了轿,走上祭祀台   之后安排的依旧是巫师的仪式,好在没有在围绕着胡言进行,胡言也只是坐在一旁看着。直到临近晚上,胡言饿得要眼冒金星才终于坐回到了早晨的龙椅上。   戏班上来的时候,胡言吃东西的动作立刻慢了下来,暗自打量着镜澜的一举一动,后者却依旧坐在下面不急不缓的喝茶   十几个舞姬在殿中央表演,赵书恭与七神则在一旁奏乐,只有不知情的人还依旧沉迷其中,镜澜终于放下了茶杯,胡言也放下了手中做掩饰的葡萄   “闹剧也该结束了”   镜澜缓缓走到胡言的身旁   “将他拿下”   随着镜澜的手指望过去,不是赵书恭又是谁!   赵书恭自然是有备而来,见殿内四面八方涌进来的侍卫,当即将手中的琴折断了,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剑,靠近他的人基本都被一剑解决了。   眼看着官员和戏班子的人惊慌而逃,冲进来的侍卫越来越多,赵书恭一个人能力实在有限,胡言当即磕碎了手中的茶杯,抵在了镜澜的脖子上   “不准动!”   一时间,侍卫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的王上,挟持了国师大人?!但还是服从的停了下来,看着镜澜   “赵王千里迢迢而来,就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了吗?”   赵书恭也没有多说其他,当即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我果然未猜错”   “不越与列尔图塔向来无恩怨,若是国师大人愿意就此作罢,寡人可以不追究其他”   “赵王还没弄清楚局势吧?”   接下来,镜澜就这样当着胡言和赵书恭的面,轻飘飘的说了一个字,让人不寒而栗   杀   “住手!”   赵书恭失了防备,未举起手中的剑背后已经有一个侍卫偷袭上来,被一把飞来的扇子打肿了手,长刀落地   “阿桓,你不要插手”   马桓一把挡在了赵书恭面前,侍卫都知道国师与这位亲王的关系非同一般,也不敢冲上去   “镜澜,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会后悔的,你知不知道!?”   “只有他死了,殿下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列尔图塔,我不会后悔”   胡言听到镜澜要杀赵书恭,失了神,瓷片瞬间划伤了镜澜的脖子,鲜红的血顺着脖子流到锁骨   “你们给我听好了!认清楚谁是你们的王!今天谁敢拦我,待我掌权,统统杀无赦!”   赵书恭也很适时的劫持住了马桓,侍卫见镜澜没有说话,纷纷识相的让了一条路出来。   胡言带着镜澜,走到了赵书恭的身边,移动的时候被镜澜反手差点擒住,幸得赵书恭接应才没有反被镜澜抓住   两人挟持着马桓,慢慢的退出了宣政殿,直到消失在镜澜眼前   “国师大人?”   “封锁宫门,诛杀赵书恭”   “若是殿下阻挠,不伤性命范围,皆可”   “是!”   两人带着马桓逃跑着实不方便,马桓当即说分开,要他们去宫门口汇合,再挟持他当人质。   赵书恭见胡言信得过马桓,于是拉着胡言便跑了,马桓也急急忙忙的朝宫门口赶去,半路上却被镜澜所截住   “亲王还是好好歇息吧”   “镜澜你不能这么做!”   ......   胡言早已经识得皇宫的路,去宫门必经之路的御花园早就被镜澜铺下了天罗地网,赵书恭早在之前手臂不知何时就负了伤,两人只能暗暗的原路退回。   远远的就听见重甲兵的脚步声,前有劲敌后有追兵,两人无路可逃之时,一个声音却从胡言的心中响起   进屋   坚定而自信,胡言跟随着直觉,匆匆忙忙跑进了第三个屋子里。   屋内只有一张茶几,两张凳子   没有床,四面八方挂满了画作,胡言来不及多想,竟被一股直觉指引的往前跑   墙!前面是墙!   胡言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在赵书恭及时拉住了他的衣领子,才避免他的头撞在墙上   “怎么了?”   “不知道...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觉”   两人可能也领会到了些什么,着手摸索这幅山水画,一掀开,底下俨然是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洞,一旦爬进去,必然不能转身。   “寡人先进去,若是安全,你在进来”   “不行!”   又是那一阵强烈的预感   胡言拉住了赵书恭,拿起房间的一个画作,卷起来丢进了洞里,里面竟蹦出了十几把箭,要不是赵书恭抱着胡言闪开,怕是要变成了马蜂窝   两人面面相觑,又翻开了房间里的画作,十几副画作后面,有十几个洞穴   胡言知道他们存在就肯定有他们的意义,但是眼下已经没有时间一一尝试了,危急关头,胡言闭上眼睛冥想   快出来!快出来快出来,帮帮忙!   “......”   “王上,快!把桌子搬开”   赵书恭轻巧的用一只手就将桌子掀倒在地,原来之前的不过都是障眼法,真正的密道在桌子底下呢。   两人随着阶梯走下来   这条密道仅仅只有下来的时候是狭窄的,越走反而越开阔,但还是一样的黑暗,胡言走在前面,没看清,一股脑撞到了面前的庞然大物上   “这是什么...”   两人摸索着,觉着像是一道门一般,又在四周摸索了一圈,随着一声微响面前的庞然大物总算“让”开了,视线也豁然开朗   让人惊讶的是,这里面,居然是一个庞大的冰室!   胡言回过头,刚刚那个庞然大物,果然是这个冰室的门。胡言最是怕冷,才走进来没两步,已经冷的瑟瑟发抖的了。   赵书恭见状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到了他身上,两人才继续往前走,偌大的冰室里,有两幅...矩形的冰体   难道...是冰棺?   胡言和赵书恭走上前,透过冰块,俨然看见里面躺着一个人。   此人身穿的是和胡言一样的龙袍,闭着眼睛,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让人对他待在这样冰冷的地方,心生不忍。   “父皇...”   胡言明明也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但看到眼前的人,就是情不自禁地这样认为了,笃定了   一行清泪顺着下巴滴在了冰上,消失不见了。   “离开那里!”   两人抬头,来的人正是镜澜,他一改平时云淡风轻的模样,对胡言的行为竟是生出了一种...恐惧?   “别靠近他,别碰他...冰会融”   胡言楞楞的把手从冰棺上收回来,眨眼的功夫,镜澜居然拿着剑和赵书恭纠缠到了一起,幸好镜澜身边的侍卫一个都未跟上来。   两人的武功居然也是不相上下的,胡言在一旁帮不上手只能干着急。镜澜举着剑,毫不犹豫的就要刺胡言。   赵书恭脚尖轻点,迅速的挡在了他面前,心口替胡言受了一剑,当即吐出了一口血在冰室的地上   “国师真是好算计”   镜澜没有说话,举着剑就要刺倒在胡言怀里的赵书恭   “镜澜!不可以!”一个白色的人影飞扑出来将镜澜扑倒在地,胡言才得以查看赵书恭的伤势   “阿桓...你为何要再三阻拦我?”   “你这么做是错的!停下来!”   镜澜深深出了一口气,将剑举于眼前   “阿桓...不要逼我”   竟是生出了杀意   “好啊,你要杀我?你杀啊!看来伯宇教给你的东西你全都忘了对吧?你用他教的武功杀死他的挚友,当真是磊落了,镜澜!”   “让开”   “我不让!”   马桓气的发抖,从自己的衣袖子里拿出了一张残锦,丢在了镜澜脸上   “你不是一直想找到伯宇的半纸遗诏吗?你看!你自己看!看看你做的这些,是不是伯宇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镜澜小天使下线预警 第36章 半纸遗诏   国师镜澜,寡人在位期间只有功,而无过,乃良臣   若他欲走,不可阻拦。若他欲留,不可驱赶。不可为难,见之,如见寡人,唯国师命是从,忤逆者,视同叛国   宁和贰拾叁年,宁和帝亲笔书   “不...可能...”   仅仅半截残锦,镜澜却看到出神,就像要把那张布锦看穿了一般   “是不是伯宇的字你自己清楚”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他为什么不告诉你,还不是不想让你记挂他!”   “但终究是没用,你依旧守了他十几年”   镜澜蓝色的眼睛失了神,两行清泪顺着脸滴落在残锦上   “他死之前心心念念的全是你,如今你却要让他的孩子再经历一次你们的痛,你这样做,和当年的归习又有什么区别!”   我母亲?...   镜澜后退了一步,跌坐再冰面上,眼泪不可控的一直流,染开了脖子上的血   “怎么会这样...”   马桓上前,轻轻的将镜澜抱起来,走到了冰棺那,在看到冰棺内的向伯宇时,蓝色的瞳孔闪了闪。   他情不自禁地想抚上去,却在接触到冰棺的一瞬间收回了手,下意识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连眼泪都不敢流   “镜澜...已经够了,伯宇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你也守了他十几年了,该做的,都做完了。”   “王上...”   “放下吧,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向伯宇了”   “......”   镜澜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冰棺,哭的如孩童一般伤心   因为刚才的打斗,冰室似是也撑不住了,一块块的冰四分五裂开,连头顶上的冰都大块大块的掉落了下来。   “快走!冰室要塌了”   胡言上前拉住马桓和镜澜,然而马桓却挣开了胡言的手   “你们走吧...我要陪着镜澜”   眼看着冰室已经将近四分五裂,赵书恭当即抱起胡言就往门那跑,在半路上的时候冰室已经四分五裂,胡言才看见,冰室居然是悬空的,冰室地下,竟是一个空空的悬崖!   赵书恭踏着四处掉落下来的巨冰朝出口跑去,终究赶不上,只得用力将胡言往上一丢   胡言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赵书恭却和随着冰室一起掉进了深渊中   “赵书恭!”   什么也没有,只剩下冰块坠落的声音和胡言的回声   胡言脱下厚重的龙袍,疯了似的跑出了房间,一众侍卫皆在外面守候   “告诉我!这个深渊在哪里在哪里!!”   “王上...王上饶命啊”   “快去救人!快去救人啊!”   “王上...太医!太医!王上吐血了!太医呢!”   大臣慌了,宫人乱了,安静的皇宫第一次忙的人仰马翻   这一年,是守和肆拾壹年,被图塔人都牢记于心的一年。因为在这一年。列尔图塔结束了国师摄政的局面,新王登基,整顿了朝纲,迎来了盛世。   ......   三年后,不越,御书房   “摄政王,这是今天的奏折,请您过目”   胡言瞥了眼摞在案几上的奏折道   “下去吧”   “是”   那日之后,赵书恭已经失踪了三年,胡言派人到深渊下查看过,然而因为深不见底,又没有去的路,赵书恭的下落一下成了迷。   胡言用了三年的时间将蛇国收并完毕,又将列尔图塔的摄政权交给了马桓的孩子,自己倒回了不越当起了摄政王   一个人推开了们,也不行礼,就这么坐了下来   “怎么样了?”   “嗯,目羊国的皇帝确实驾崩了,好像继位的,叫...任逸”   “是了,那明日还要去拜礼才行”   “是啊,听说艾尔斯的皇帝也会去呢。对了,王上的下落怎么样了?”   胡言将各国探子回的纸张给了七神,每个国家回复的皆是“找寻未果”,连一条相关的信息都不曾找到过   胡言也求助过恶灵,但恶灵却告诉他,赵书恭被镜澜下了术,无法用能力搜寻到他。能确定的,就是他还活着   “我就奇了怪了,王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消失了三年呢?”   “会找到的”   “对!一定找得到的,我去为明天的出行做准备”   胡言点点头,七神便下去了。三年的时间胡言的眉眼长开了许多,已经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了。他坐了一上午,刚刚整理完今早的事务,奏折又忙不迭的送过来了,忍不住出了御书房。外人看来他是个有权有势的贵族,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掌管着不越与蛇国两个大国,只有他自己才知其中滋味。难怪书里的皇帝总是短命...   “参见摄政王”   “嗯”   胡言点了点头,便走了   “小兰说的果然没错,摄政王当真是难得一见的佳公子呢”   “唉...对啊,但是我们也别肖想了,这几年多少大人想把女儿嫁给他都被他给拒绝了呢...”   “我也没往那想啊,我都有轩郎了。只是摄政王为什么迟迟都不娶妻呢?”   “应该是,还没遇上喜欢的吧”   胡言本就是散散心,却不知何时走到了御花园来。宫人们正在照顾新栽的桃树,圆脸的公公看见胡言走过来,作了个礼   “御花园要栽桃树了吗?”   “是啊摄政王,听说您喜欢,所以奴才就差人种了”   胡言弯了弯月牙眼,走了   第二日一早胡言便坐着马车赶往了目羊国,傍晚的时候便到了。以前胡言总不喜欢坐马车,嫌颠簸,但三年了也慢慢习惯了,不知是不是错觉,胡言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强了许多...   任逸也变了许多,少了些锐气,多了一份沉稳在里面。见到胡言的时候也没有之前那样纠缠了,就这么规规矩矩的,第二日登了基。胡言将拜礼献上说了些寒暄话,就和艾尔斯的皇帝坐在了一块看表演,火焰舞已经被任逸禁止了。   胡言却不赶着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要偷偷懒不是?他与七神在目羊国逛了起来。任逸登基以后,废除的第一条,就是白人轻贱黑人尊贵的国规。   虽还是有人一时间适应不过来,但胡言走在街上已经比三年前要舒服许多了,少了很多有敌意的目光   “唉...公子要不要买个泥偶,可以放很久的,很漂亮的,送姑娘也可以啊”   胡言从泥偶中回过神,摇了摇头   “我已经有一个了”   两人接着往前走,七神倒被摊位上一个簪子吸引的走不动了。胡言一次次的想纠正七神的异装癖,然而一次次努力,一次次失败...美其名曰江湖行事,总要学会隐藏身份...   胡言却愣了愣,拿起摊位上的黑色香囊,将香囊能翻出来的布统统翻了出来   “大人您不买别翻开啊,坏了就没人买了”   “这个!是哪来的?”   “呃...小人...小人”   “到底哪来的?”   “小人捡来的,看着还很新啊,大人不喜欢可以不买”   小摊贩俨然被胡言给吓着了,胡言转过身,从七神身上拿出了几块银两,塞到了小贩手中   “你快说!到底在哪捡的!”   “在城东的一个树林里,小的去抓兔子捡到的”   胡言拿着香囊就跑,绝对是他生平跑的最快的一次   “你等等我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七神傻着眼看胡言掏银子问路跑路,动作一气呵成,反应过来的时候,胡言都快看不见了。   两人气喘吁吁的在城东附近停下   “这是他的香囊”   七神疑惑着,接过胡言递来的香囊,在布内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定城第一美人”   “这是我亲手写上去的,世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   七神了然的点点头,与胡言在四处找寻,路过的猎户统统被两人雇佣下来,一起找寻。   然而找了一下午,别说赵书恭了,除了猎户,就只有他们两个是外来人。   “这香囊会不会是几天前就被人捡走了...”   胡言不死心,将七神最后的那一点银子拿出来,高举过头顶   “各位,你们这些天,有没有看见一个肤色不黑,比我还高出半个头,寡言少语,一看就气度不凡的人?”   一众人沉默   “公子找的人,真的不黑吗?”   “什么意思?”   一个猎户解释道   “是这样的,因为这一带基本都是山,所有外来人几乎是很少的,前几日出现过的外来人,除了肤色以外,和公子说的倒有些相似,也并不喜欢说话”   “那...他有没有说去哪,骑马还是走路的”   “他倒是没有说什么话,但是和他一块的姑娘倒是说了,好像是要去艾尔斯的彩衣镇来着,要去姑娘的娘家成亲,他们有马车,住宿了一晚就走了,大约走了四五日了”   “什么?女子?成亲?”   “是啊,姑娘长得可水灵了”   胡言不置信   “你确定这几日没有其他人来过这?”   “确定,我们每天都要打猎,这一片外来人是很少的”   七神悄悄的拉过胡言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江湖上流传的人.皮面具,如果有人刻意隐瞒王上的行踪,那就合理了”   “请问,那个姑娘是不是生着圆圆的眼睛,一看就很有神那种。约莫到我这,那么高”七神边说着边比了比   “是!还会跳舞呢,我女儿可喜欢了”他将银子统统给了那猎户,拉着胡言就走了   “我知道是谁了”   “谁?”   七神愣了愣,不知要如何说起...   难道你要我说那是在救你的路上你心上人顺手撩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心虚的样子”   “没...没有”七神望天 第37章 终成眷属   艾尔斯是所有国家中位置最北的一个,四季如冬,一年起码有八.九个月都在下雪。   所以胡言和七神到达艾尔斯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边发抖,一边去买袍子   “掌柜的,跟你打听个事呗”   “您说”   “我们想问一下,近来彩衣镇有没有要婚嫁的女子?”   “这您可问对人了,我这家铺子家大业大,那些要婚配的女子都是来我这赶喜服的,但是...您问这个做什么?”   两人干笑了一声,胡诌了个理由圆了过去。   “恩,近来要成亲的女子我这里看着是有三家,张家的丫头,李员外家的千金,还有一个是最近才回乡的玉家的丫头”   “玉家的那位,是否叫玉浮?”   “恩,不错,看来公子要找的是玉浮姑娘了”   两人谢过问了掌柜玉浮家的位置,一路上七神便将戏班子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玉浮的家并不在街市,两人越走,路越安静,到最后找到了一个靠山的小木屋。   进门前胡言将七神准备的面具也带上了去。两人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淡淡的看着两人问何事   “是这样的,我们呢是来彩衣镇这里游玩的,奈何今日客栈都住满了,就想着能不能借宿一晚?”   “不能”   男子说着就将门关了。   “果然带着面具,十有八九是王上了”   七神算是个老江湖了,对这种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没办法,两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敲门,幸好这次来开门的不是赵书恭了。   胡言带着面具,七神当日在戏班是女子装扮,所以玉浮愣是没有认出他们两   “我刚刚在屋里都听见了,进来吧,幸好你们还没有走”   玉浮大大方方的让出了路   “他性子有些淡,你们也不要太放心上”   两人忙摆摆手道没有,进了屋倒发现房子挺大的,有一个庭院还有一个后院,庭院里种着一些果蔬   两人佯装惊讶   “这屋里屋外都挂着红绸子,是要办喜事了吗?”   玉浮笑了笑,脸微红   “恩,是的,三日以后我就和赵郎君成亲了”   “恭喜,恭喜”   玉浮道了声谢谢,就让两人进屋,自己出去做饭了。赵书恭正坐在屋里摆弄着木活,七神很识时务的去了玉浮那帮忙   “额...我能坐下吗”   “......”   很好,这么闷,肯定是赵书恭了!   “你在做凳子吗,我帮你啊”   胡言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被他躲了过去,扑了个空   “我叫胡言,你叫什么呀?我们做个朋友吧”   “......”   “赵书恭”   胡言本来都丧丧的低着头,赵书恭一句话让他瞬间明媚了许多。   赵书恭就这么看着胡言一边傻笑,一边从屋子的后门出去了...   “善和,你快出来!”   胡言话音刚落,一个扎着辫子的红衣少年就凭空出现在了他面前   “书恭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不认识我我还能理解,怎么连七神也没认出来?”   善和打了个哈欠   “哎...吵死了!你怎么每次都要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扰我,信不信本王把你吊起来丢河里”   “他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那个镜澜三年前搞的鬼”   “又是镜澜下了秘术?”   “恩...不过应该是他最后的一个秘术了,他封锁了赵书恭的记忆,你要做到施术者给的要求,他的记忆才会回来”   “什么要求?”   “让赵书恭为你负伤一次”   “这是什么鬼要求?!”   “我怎么知道!那家伙向来都不按常理出牌的”   善和打着哈欠,慢慢的又消失了   “你等等啊!负伤是个什么标准啊?流不流血?不流血的吧?你说清楚再走啊喂”   善和已经从面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开门看着胡言的赵书恭   “你...在后院干什么?”   “额呵呵呵,欣赏美景,啊,这么大好的景色真是让人忍不住要吟诗作对啊”   赵书恭看了看后院积满的雪,又看了看胡言   “......”   “饭应该差不多好了,我们进屋吧,外面真冷”   赵书恭了然,点了点头转了过去。胡言则随手拿起了后院放着的一根木棍,一步步的接近赵书恭   负伤一次,负伤一次...不要太大力   赵书恭走在前面,直觉迫使他转过了身,只看见胡言凭空的,摔坐在雪地上,自己还喊疼   “......你...”   “我突然觉得,不冷了!书恭兄你先进去,我再看看美景”   赵书恭没有再理他转身回了屋   “你刚刚干什么拉我?我差点就得手了!”   善和气的用手敲了敲胡言的头   “让他为你负伤,没叫你谋杀”   “那怎么办啊,还有三天他们就成亲了...”   “见机行事吧”   善和消失了,胡言才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进了屋   玉浮和七神两人正好将菜做完了,四个人围坐着吃午饭,一时无言   午饭过后,赵书恭也不知道和玉浮说了些什么,反正玉浮就给了他一个草篓子,赵书恭背着就出门了   “玉姑娘,赵公子这是?”   “啊,他是上山打猎去了,晚些回来,我们还能吃野味呢”   这肯定就是见机行事的那个机了!胡言撒开腿就追了上去   “?”   “额...我这个兄弟没见过世面,想看看姑娘的郎君怎么抓兔子的”   玉浮点头了然,和七神一块松土去了   赵书恭虽没了记忆,但是性子果然一点没变,不熟的时候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胡言看出来他有意跨大了步伐,只能气喘喘的跟着小跑   “胡公子”   “啊?”   “前面就是山林了,你还是回去吧”   “那不行,要是遇上猛兽,我还能保护你啊,我很有用的,别赶我走啊”   赵书恭无奈,虽然没有再理胡言,但步伐显然小了许多,胡言暗暗说了句闷骚,蹦踏着跟了上去   这山上什么东西都不多,唯独兔子最多,上山没一阵子,草篓子就装了五六只兔子了,胡言只有在旁边看的份。胡言自己抓不着兔子,只好佯装忙碌的四处瞧瞧,看能不能抓到只死的。   山里兔子多,雪也多,坑,更多!胡言一脚就踩空了,要不是赵书恭及时丢了草篓子接住他,胡言怕是要摔断腿   已经好久,两人已经有好久没有靠这么近了,胡言愣了愣神,将自己的面具摘了去。   “你带着人.皮面具?”   “书恭兄不也带着吗?”   赵书恭一把上前,抓住了胡言的手   “你到底,是谁?”   “你...你你你背后”   赵书恭应声转过头,竟是一只成年的老虎,飞扑着就冲到了两人面前。   然后两人就真的滚下坡了,幸好,雪多,倒没有伤着,但是也确确实实的被困在这山洞里了。   洞内有些湿冷,赵书恭捡了些柴,生了个火,两人围着火堆取暖   “你是不是,不记得所有的事情了?”   赵书恭点点头   “你应该认识我吧”   “恩,我找了你三年。”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谁,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峡谷里的。后来我在列尔图塔飘零了两年,就遇见了玉浮。她说我叫赵书恭,以前是个剑客,仇家很多,有许多人想要置我于死地,于是便叫我带上了面具”   赵书恭已经将那个黝黑粗糙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   “玉浮告诉我,他和我是青梅竹马,我们自幼便有亲事,此行回来,也是要成亲的”   “但是我总觉得,不对”   “什么不对?!”   赵书恭无视了胡言惊喜的表情   “感觉,不对”   “如果我说,我才是那个要和你成亲的人,你信吗?”   赵书恭沉默了良久,摇了摇头   说不失落是假的,胡言低着头继续烤火,炭火时不时蹦出一阵声响。   一阵嚎叫声打破了寂静,竟是老虎追过来了!   赵书恭虽背对着洞口,闪躲却十分迅速,老虎徘徊在洞口,似乎是想将两人都吞入腹中   “书恭...”   “?”   “待会我引开他,你趁机逃出去”   “你在想什么东西?”   “这里面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要是晚上我们跑不出去,就只能冻死在这里,你出去吧”   “我不准”   “你连我是谁都不记得,凭什么阻止我?”   胡言说着便朝那只老虎跑了过去,老虎张开了嘴飞扑到胡言面前   短短的一瞬间,赵书恭用轻功跳胡言身侧,一把抱过他,两人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书恭!赵书恭,你醒醒啊”赵书恭没有答话,手臂淌着血   “你醒醒啊你醒醒啊赵书恭,不记得我也没有事,你要娶多少个都可以你别死啊”   等了三年,胡言也憋屈了三年,再也忍不住的趴在了赵书恭的身上   “你别死啊...”   “寡人不是说过了,不需要后宫百万,你怎么老是记不得”   “!!”   “你...我是谁?”   “胡言”   “那...那你是谁?”   “赵书恭”   “只喜欢你一个人的赵书恭”   两人望了望对方,不知怎的,就是亲上了,一发不可收拾   善和在一旁看着两人,望天   明明是我叫出来的老虎,怎么就没人谢谢我?!   ......   如果你走在定城的街市上,随随便便问一个人,三年前最轰动的事情是什么?   那他一定会答“当然是王上失踪啊”   如果你问他,现在最轰动的事情是什么?   那他一定会说“我们的王上,要和摄政王成亲了!!!”   这一场婚事场面之盛大,艾尔斯的皇上,蛇国的任逸,就连远在天边的列尔图塔的摄政王马安也赶了过来,只为一个拜礼。   “啧...胡言这家伙,到底搞什么,怎么两个人都不在?”   “再等等吧”   七神朝任逸点点头,继续埋伏在新房的床底下。   然而在两个人都憋屈的躲在床底下想闹新房,皇祖母带着骁战到处找这对新人的时候。   最中心的两个人,却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不越皇宫进进出出送拜礼的人   “啊,这种感觉真好”   胡言笑嘻嘻的抱着赵书恭   “不回去吗?”   “再等会,让他们两憋屈够了我们再回去”   “王上啊,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赵书恭笑了笑,亲了胡言一口   “啧啧啧,成了亲就忘媒人了”   “你别这么说他”   !!   胡言带着强烈的预感,转过了身。   善和旁边站了一个男子,着一袭白衣,微微笑着   “哥!”   作者有话要说:   啊,第一本终于写完啦。先谢谢我自己嘻嘻。然后谢谢收藏和评论的小天使们。这段故事就告一段落啦,谢谢你能看到最后(笔芯)